黑衣人的动作一顿:“你知道我是谁?”
花枝锦非但没有挣扎,反而是更加靠近那个人的怀抱,反手将他抱住,呵气如兰。
“臣女怎会认不出殿下?”
纤纤素手直接将他的黑色面巾揭掉,果然露出了时豫川的脸,她指尖划过。
“殿下,你这是在干什么?什么时候竟然开始用这样的手段了?还有这血腥味,你是哪里受伤了不成?”
手腕被猛地攥住,花枝锦叫了声疼:“殿下,难道你过来就是为了来握住臣女的手腕不成?赶紧松开。”
话音一落,时豫川竟然还真的将她给松开了。
“你似乎对这些事情一点都不意外。”
花枝锦笑起来:“殿下是朝廷重臣,手握朝廷命脉,夜晚去搜寻几个官员府邸,被人家误伤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再或者,是有人来刺杀你,你玩了一招金蝉脱壳,这不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吗?你先在这里,我马上去找风雁过来,为你治疗伤口。”
时豫川立刻握住她的手:“不用让她过来,你帮我处理伤口就可以。”
花枝锦顿时拿手指向自己:“殿下,你确定吗?你竟然要让我为你处理伤口?这些事情我可从来都没有干过,我也怕会误伤到你,我还是去找风雁过来吧。”
时豫川毕竟不是一般人,而她也从未帮人处理过伤口,如果一旦出了什么岔子,这后果她可承担不起。
时豫川仿佛看透她的想法:“怎么,竟然这么胆小吗?将来如何当好摄政王妃?”
“当摄政王妃是需要学会处理这些事情的吗?”
花枝锦顿时一副好苦恼的样子:“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么我想我得仔细思考思考到底要不要如此了,我可不想要成为一个医官,殿下,我有一个好主意,不如你去跟陛下说,让一些女子进宫当太医,到时候你就从中选择自己的摄政王妃,这不是很妙吗?”
“别废话。”
时豫川嘴唇发白,能够让花枝锦直接从睡梦中醒来,可想而知这血腥味到底有多么浓厚。
“好。”
花枝锦立刻去将一个小盒子给拿过来,打开,药品一应俱全。
“这些都是风雁的,是为了预防我受伤而她不在的情况,这里面的药品也都是有些无毒的,殿下,我现在要为你处理伤口了。”
花枝锦脸色蓦然苍白起来,眼前不断出现血色,她索性心一横,直接剪开时豫川的衣衫,鲜血淋漓的伤口出现在眼前。
她的手突然颤抖起来,却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
时豫川敏锐的察觉到花枝锦的不对劲:“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恐怕都会认为受伤的人是你。”
“当然不是我了。”
自从经历过前世的事情,花枝锦就对鲜血十分敏感,尤其是这股气味儿,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克服,她刚拿起草药,就被时豫川给握住手腕。
“叫风雁过来吧。”
花枝锦直接甩开他的手,坚定道:“我来。”
时豫川眼睛定定的看着花枝锦,她分明是非常害怕的,可是却坚持自己来,就仿佛是在面对什么人生大关卡一样。
花枝锦的额头甚至出现汗珠,一点一点的往下落,其实很多女子都害怕鲜血,这一点时豫川认为是非常正常的,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花枝锦宁愿自己被吓的大汗淋漓,都不愿意放弃。
还有之前的眼神,那股好像看透一切的眼神,时豫川有预感,花枝锦定然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她背后一定经历过很多很多事情。
“你发生过什么?”想到什么,时豫川就问道什么。
“什么?”
如果是平常的话,花枝锦一定能够反应过来时豫川是在说什么,可是现在的她脑海都已经被恐惧给占据。
“没事。”刨根问底也不是时豫川的风格。
“好了。”花枝锦缠好绷带,终于放松下来,整个人就跟刚刚上了战场打仗一样。
“殿下,你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竟然会伤的这么重。”
“本王以为你会询问本王为何如此能忍。”
时豫川淡淡的将衣衫归拢好,可却还是隐隐可以看到肌肤,花枝锦打趣道,“殿下,不如我将我的衣衫拿给你穿如何?”
凌厉的目光扫向她:“你还没有回答我。”
花枝锦耸耸肩,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道:“殿下可知道凌迟和美人泪吗?”
凌迟便是将人剐三千六百刀,森然见骨,人却用一碗参汤续命,不会死去。
而美人泪就更加拒绝,是不管的往眼睛中滴入一种液体,痛彻心扉,但却不会失明,也不会死去。
前世的花枝锦早就将各种各样的酷刑一一尝试过,所以她现在不过是对鲜血敏感一些,但是对这些事情却丝毫没有畏惧。
“你怎会得知?”
这些事情不应该是花枝锦一个未曾出阁的姑娘家知道的。
花枝锦不以为意道:“我经常偷溜出府,在外面听的多了,见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的多了,殿下没有必要如此诧异。”
时豫川观察着花枝锦,她神情十分自然,并不像是在说谎,但却也不像是在说真话。
明明还尚未及笄,可是一双眸子有时候却十分幽深,仿佛经历了沧海桑田一般。
时豫川将自己的想法打住,不过就是一个有秘密的小姑娘而已,如果真的要扯上什么沧海桑田的话,那可就有些夸张了。
花枝锦却不在乎时豫川会怎么想,她只要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就足够了。
“殿下,不如你今夜就在这里?”
时豫川还没有说话,花枝锦立刻解释:“殿下,我没有任何意思,只是觉得你现在伤势严重,不易在奔波劳累,不如直接在这里歇下,明日清晨离开就可。”
哪怕再世为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花枝锦的脸颊都是滚烫的,甚至都有些忐忑起来,不知道时豫川会怎么想自己,会不会认为她是一个非常不矜持的人呢?
她等了很久,却只等来了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