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回国的那一天,吴雪掐指一算是个黄道吉日。其实是她胡诌的。
跟吴雪相处的越久,她身上的孩子气就越让人觉得明显,明明朱焱比她小,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一种颠倒的感觉。
“墨墨,直接搬到我们家得了。”一上飞机,吴雪跑到安墨的跟前,神神秘秘,用说悄悄话的语气,故意说的很大声。
“快算了吧,我好不容易养这么大的闺女,想白捡便宜,没门儿!”朱焱在一边带着笑,“生气”的说。
“别呀,咱俩打个商量,我把秦暮阳送给你,你把安墨给我,交换!”两个人已经坐到一边掰扯去了,根本无视位于话题中心的秦暮阳和安墨。
安墨笑了笑,心里却觉得沉甸甸的,窗外白云一朵朵的飘过,天空由蓝色变成深蓝,她竟然近乡情怯,莫名其妙的害起羞来。
也不知道吴玥看没看见自己发给她的谅解书,电子版和手写版各一份,手写的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了,电子的,登机前发到吴玥的邮箱里了。
巴黎时装周也没看完,不遗憾是不可能的。巴黎时装周?一些画面在安墨的脑袋里一闪而过。
“秦暮阳,你还有多少风流债?”
她异常认真的看着秦暮阳,想起那天秦暮阳被各种各样的美女包围的场景,要是一人给自己一枪的话,安墨很可能会变成筛子。
“没有。”秦暮阳双手放于耳旁,同样认真的回答:“从理性的角度说,你是我的第二任女朋友,从感性的角度说,你是我唯一的女朋友。”
安墨看秦暮阳的眼神又开始变,赶紧让他打住,最近秦暮阳一言不合就玩深情,安墨都快被他恶心死了。
“你知不知道,只有渣男才把情啊、爱啊,挂在嘴上。”安墨推开秦暮阳距离自己的越来越近的嘴,心里非常想念那个比较正常的秦先生。
秦暮阳其实只是被她吓到了而已,毕竟谁还不是个小可爱了呢。
长途崩波,舟车劳顿。安老师特地准备了一桌好菜,犒劳大家。这还是吴雪第一次做客安墨家,“空着手来,不太好吧。”
她说着眼睛斜看了眼秦暮阳,秦暮阳心领神会,马上拿出和安墨一落地就给老安和朱女士买的纪念品。
朱焱睁大了眼睛,惊奇的看着秦暮阳,心想:他什么时候偷买的?
秦暮阳整天忙着照顾安墨,真正的衣不解带,就算能抽的时间,恐怕也没有心情。可秦暮阳手里拿着的那条丝巾,正是自己心心念念很久了那个品牌的那一条。
老安和吴雪对秦暮阳的充分准备也非常震惊。
大家似乎都忘了安墨和秦暮阳此行是为了巴黎时装周,单单记住了车祸,仿佛安墨这次到法国去就是为了被吴雅撞一下,再伤痕累累的回来。
饭桌上,吴雪对安兴学的厨艺这一通夸啊,让老安心花怒放,只有朱焱在一旁拼命憋笑的尴尬脸暴露了她和安墨内心真实的想法。
要不是吃过吴雪做的饭,还真就信了呢。
“安大哥,你这道松鼠鱼做的可真不错!”
吴雪也不管安兴学是不是真的比自己大,反正她看起来年轻,怎么叫都不会被骂。
安兴学的松鼠鱼做的还真是一绝,当年他在苏州上大学,最爱吃这道菜,还特地跑到当地有名厨师家里偷师。
安兴学谦虚的说:“哪里,哪里。”其实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秦暮阳倒是一反常态,不仅话少了很多,人也拘谨了很多。安墨还以为他害羞了,特地给他夹了好几次菜。哪里知道秦暮阳正盘算着什么时候定亲呢。
听到安墨回来的消息,激动的还有吴澈和蓝宝儿,听说安墨出了车祸,两个人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整天帮安墨诵经。
——墨墨,到了没?
——怎么样了?
——伤口还疼吗?
——肯定很疼
——······
三人群里炸了锅,安墨正吃着饭,手机就跟上了弦似的,响个不停,她编辑消息的功夫,那边已经发过来好几条了。
——我已经好了,明天就能上班。
第二天,安墨终于回到阔别很久的“禾晚”,刚拆石膏不久,她踩在地上还是软绵绵的,走路轻飘飘的。
“墨墨,天呐!”
“墨墨,还疼吗?”
吴澈和蓝宝儿把安墨围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满满的都是心疼。
虽然秀没看完,不过安墨还是学到很多,她马不停蹄,赶紧整理灵感。忽然想到苏晓寒,这个很久没有出现过的人名。
“很期待跟你交手呢。”安墨冲着脑袋里出现的苏晓寒模糊的身影说,这一次她也想把主动权拿在手里。
安墨被这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斗志点燃了,全新投入工作,脑门上仿佛自动出现了带着“奋斗”字样的头巾。
吴澈和蓝宝儿趴在安墨的门口,偷偷观察安墨的一举一动,看见安墨沉浸在一堆堆速写纸中的疯狂模样,一向淡定的吴澈忍不住了。
她碰了碰蓝宝儿的衣角,悄悄说:“你说她会不会把这里给撞坏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蓝宝儿点点头,“嗯,我看像。”
“你们俩鬼鬼祟祟干什么呢!”霍星衍的声音忽然从两个人身后传来,清朗洪亮,连屋子里的安墨都听见了。
疑惑的往门口看去,正拍着胸口给自己舒缓惊吓的蓝宝儿和吴澈尴尬的冲她笑。霍星衍看见她俩这副狼狈的模样,目的达到,哼着小曲儿,走了。
他本来也只是路过“禾晚”,顺便看某人一眼,捉弄成功算是意外惊喜。
“你们这是干什么?”安墨忍俊不禁。
吴澈和蓝宝儿吐吐舌头,站直身体,“我们还不是担心你么。”
安墨转了个圈,笑眯眯的看着吴澈和蓝宝儿,“我已经好了!”粉嫩嫩的脸上零星几个肉色的疤痕调皮的一上一下。
蓝宝儿神经兮兮的说:“那你也不能一回来就这么用脑啊。”她怕过度呀。
“我也是亲眼看过巴黎时装周的人,学到的东西当然得赶紧记录下来啊。”安墨说着就回到办公室,把她刚才画的几张草图和之前在法国的时候随手做的涂鸦递给蓝宝儿和吴澈。
两个人边看边点头,到现场看和隔着个玻璃罩果真不一样。
“我想跟苏晓寒正面刚。”安墨说。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新开的往店里蓝宝儿新设计的衣服又出现在苏晓寒的店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