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臣也和我们说了我们消失之后所发生的事。
那日在密室,一转眼的功夫,我和北阴就已经不见了,他们一开始以为我们是追着那个女人去了,却没想到,一去不复返。
几天之后,对方也发觉了我和北阴的突然消失,先是用那个女人对他们进行试探,待确定之后,即刻进行了大动作。
屏翳也不在遮遮掩掩,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带着被控制的郁希锦,以及旧楼制造出来的吸血鬼变种来袭击他们。
因为屏翳的不受规则约束,所以将臣根本没有办法抵挡。本还有刑天想帮,哪曾想屏翳也猜到了温沁思的特殊之处,有目的伤害温沁思,将臣他们已经自身难保,根本没有办法保护温沁思,刑天也暂时被屏翳牵制住了。
所以当温沁思的身体被那个女人贯穿的瞬间,灵魂的力量变瞬间爆发出来。那是让刑天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也是导致刑天失去了脑袋的源头。
将臣那时也当机立断,和德古拉拼着重伤的危险带走了温沁思。那时的温沁思虽然伤势极重,但好歹保住了性命。
为了不回茶楼拖累尤里他们,将臣和德古拉只能带着重伤的温沁思东躲西藏。
刑天是第一个找到他们的,那时的刑天已经听不了劝,眼里心里,想的只是要把温沁思杀了。
将臣和德古拉本就伤势未愈,对上刑天,必输。所以他们眼睁睁看着温沁思被刑天一斧头劈成两半,甚至于,温沁思的灵魂也被刑天带走了,不用猜也知道,会有多惨,毕竟刑天那么恨黄帝。
紧接着来的就是屏翳,他用一种嘲讽的意味说,德古拉的躯体更适合用来打造最强大的灵异武器。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将臣直接爆发,然而,实力差距在摆在那里,而且因为过度使用力量,规则的惩罚也是一波接着一波。那一刻,将臣无比痛恨那个所谓的规则。
躺在地上已经没有办法动弹的将臣,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德古拉为了不让自己成为那种低级的东西,自爆了。德古拉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物种。
屏翳放过了将臣,说是为了往日的交情,实则是为了让将臣一个人独自承受那种失去一切的痛苦。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因着身份北阴酆都大帝的杜北阴也消失了,屏翳就不用自己制造怨魂,他开始肆无忌惮的入侵地府。十殿阎王,每一个身前都是背负罪孽之人,他们便是最符合祭祀的存在,自然被屏翳一个不落的抓走了。
浑浑噩噩的将臣回到茶楼,尤里和河图均不知去向,生死不明。
再之后,蚩尤复生,但因缺少心脏极为虚弱,大量的鬼魂被他用去弥补心脏缺失却带来的这种虚弱。
至于人类,大多也都死了,死了之后,也难逃被蚩尤吞噬的命运,久而久之,很多地方已经一片荒芜了。
蚩尤还动用自己的力量,让曾经的那些古人类,跟着一起复活了,似乎想打造一个,和曾经一样的邪恶国度。
至于女魃,她并没有明确的说明站在哪个阵营,但屏翳深知女魃讨厌争斗的性子,划给了她一块地盘之后,再不去打扰她分毫,用意不明。
这十年的惨烈和艰难,被将臣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气,十来分钟,就说了个彻底。
而我知道,将臣那毫无起伏的语气里,压抑的都是悲伤。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回到了那个老宅,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误入那个被封印了的古战场,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找到进入它的方法。
我甚至想过,会不会那次我们掉进去,是因为我们的打斗让封印松动了一瞬。
最后我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的,所有人都会回来的,我们会重新让这个世界,恢复原来的模样。
一寸寸在密室,甚至于老宅找过,始终不见一丝丝蛛丝马迹,我侧头看向北阴,他的眼眸还是黑的深沉,一望无际,而这次,我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定。
将臣也疯了一般的执着,他说,逢魔有能够进去的入口,那个被封印的战场也会是一样。
然而,在大批东西袭来的时候,我们都没有找到这个所谓的入口。
我抬手削断一只那种怪东西的胳膊,看向远处已经狂暴了的将臣。其实他一直不相信德古拉会离开他的吧,僵尸怎么可能会喝醉呢,那时的他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心安理得的自己欺骗自己的借口。
而一旦有那么一丝丝希望还可以让那个人回来,他自然会毫不犹豫的紧紧抓住不放手。
北阴也面无表情的战斗着,周围一片断肢残骸。
一条红绸向我袭来,我抬手劈裂,一只修长而又惨白的手已经近在眼前,长长的指甲从手臂上划过,带起阵阵刺痛。
快速退了一步,往手臂上贴了一张止血符,这才看清那个女人,是当初在老宅的那个吃尸油的女人,现在她已经完全不能算是个人了,全身上下萦绕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熟悉的油腻腻的味道,还有那种邪恶的感觉,真是让我难受极了。
她娇笑了一下“真是好久不见啊。”手上的攻势却是无比凌厉,让我有些难以招架的感觉,连连后退,甚至于袖口又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我瞥到刑天站在不远处,依然穿着那身我们曾经给他买的衣服,长长的围巾随风微晃,因为他没有头,并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打算动手。
将臣对上的那个变异吸血鬼显然有些处于下风,而北阴对上的,很陌生,不知道是什么,颧骨突出,面色干枯的像树皮一样,一双眼睛如死水一般,身上衣服仿佛是被挂上去的一样,空荡荡的,一招一式都带着死气,非人非鬼非妖,但好在,北阴还是游刃有余的。
一个晃神,头发被削断了一缕,我眯了眯眼,这个女人,居然这般强大了。
而且更糟糕的是,其余的一些面目狰狞的存在,据说是蚩尤的族人,也数量有些多,虽然一两个对我们没办法造成威胁,可是一旦多了,就会烦不胜烦,甚至于有些应付不过来。
我一边回击着女人,一边想着对策。我看了看天,灰蒙蒙的阳光不是很强烈,我试图透过这层天幕,看到九天之上的那些神仙。
我始终不明白,每次下界的人们民不聊生的时候,甚至于鬼怪肆虐的时候,为何他们都无动于衷的感觉。
如果仅仅是因为上界不得干预人间之事,那么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属于人间的东西出现了,他们又在观望什么?
闭了闭眼,也不知道我算是什么样的存在,神仙,亦或是凡人。我又为什么要为这些凡人随时赌上性命,大约是我一开始就被划分了阵营的吧。
我叹了口气,也是没办法,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根本毫无退路,我大喊“将臣,北阴,你们进老宅,尽可能的找到入口。”
将臣什么也没问,就往后撤,而北阴转瞬之间就到了我的身旁“你想要干什么?”
我笑着说“诶呀,别这么担心,我也是很惜命的,相信我,会没事的。”
北阴目光暗沉,肯定的说“你要用神鬼七杀令!”
我撇了撇嘴“又被你猜中了。”飞身持剑击退那个女人,再落地,和北阴背靠背“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北阴声音似是有些无奈“我哪次没有相信过你。”
我笑了“也对。”
回答我的是北阴消失在大宅门口的身影。嗯,一对三,有些不可能。
神鬼七杀令啊,真是一个令人怀念的招式,大约又该吐血了,话说自从学会了运用神鬼七杀令之后,我整个人的新陈代谢都加快了。
那个手诀,我放佛用了千万次,何止熟记于心,也许永远都忘不掉的了“地煞令:太上真君,浩气长存! 妖鬼无形,诛天绝地!”
庞大的煞气从地底狂喷而出,很多蚩尤族人躲闪不及被那密集的煞气直接泯灭,即便有躲过了的,天空不断落下的雷电也是又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也许是第二次用,居然没有第一次那么狼狈,而那雷电其实应该是劈我我的,但我选择快速穿梭于蚩尤族人之间,所以雷电的准头就有那么一些偏差了。
我记得北阴说过,这个雷电是上界的警告,哼,不出面对上蚩尤也就罢了,还在这种时候出手警告我,可见他们的脑袋是多有问题,亦或者是有多看我不顺眼。
也对,如果这次我们和蚩尤两败俱伤,上界的神仙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毕竟我们这些最老一批的仙人已经成了过去式,说不准还是他的阻碍。
天上降下的雷也越来越密集,我避无可避的,也就挨了那些两下,整个身子都是麻的,这酸爽。
由于上下夹击,连刑天都只顾着躲避了,谁还有心思对我出手,蚩尤的族人也覆灭的不剩多少了。
手腕上的永生花亮了一下,带着一丝丝灼热的感觉,应该是北阴他们找到了入口。我当机立断,不顾身后铺天盖地的雷电,飞速向着老宅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