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查,仔细地给本宫查,本宫要知道,那贱婢到底是谁的人!”
冯贵妃满脸怒容,一想到因为她的大意差点儿让儿子离皇位更远,气不打一处来。
“是,娘娘!”
冯贵妃仔细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东宫那边。
“联系皇后身边的探子,本宫要知道,这件事情,皇后是否插手!”
若真的插手了,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她的话刚落音,皇后带着宫人从外面施施然进来。
“皇后娘娘?”
冯贵妃愣了下,下意识行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慢慢走到主位上坐下,望着怒意未消的冯贵妃,挥退了身边的侍从,面带笑容望着冯贵妃。
冯贵妃这边也让人退下,整个大殿中只有她和皇后两人。
“贵妃这是不信本宫?”
冯贵妃讽刺地笑:“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这种听人墙角的嗜好?”
皇后不恼,依然笑容满面:“本宫听闻,冯贵妃差点儿就有孙儿抱了?”
冯贵妃的脸色更加难看,眼神锐利地射向皇后。
“皇后不让人通报就进来,这会儿又说这话,难道是想要看笑话的?”
皇后笑着摇头,拨弄着手上戴着的翡翠戒指:“怎会?说到底,我们可是一家人。”
“成王府若是闹出正妃未进门,侍妾先诞下子嗣的丑闻,那丢的可不止是成王府和贵妃的颜面,还有天家的颜面。”
冯贵妃勾唇一笑,柔媚的脸上带着无所畏惧的神色。
“不用皇后来警告,臣妾也知道该如何!”
“不过……臣妾记得当初那侍妾,可是皇后娘娘让人挑选了送到臣妾这宫中来的。”
皇后垂下眼帘:“贵妃确定那侍女是本宫挑选了送过来的?”
没等冯贵妃说话,皇后缓缓看向她:“而不是……先皇后宫里的宫女?”
略一抿唇,皇后慢慢补充:“那宫女为何会在先皇后的宫里,贵妃当真忘了?”
冯贵妃神色僵硬,盯着皇后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什么。
“皇后知道?”
皇后笑着点头,声音不疾不徐:“不仅知道,而且还有人证。”
“所以呢?”冯贵妃也坐了下来,似乎依然不畏惧皇后:“皇后打算如何?”
皇后看着神色前后不一的冯贵妃:“本宫不打算如何,确实只是过来给贵妃提个醒,咱们的皇上,还年轻着呢!”
“时辰不早了,本宫先回去了!”
皇后离开后,冯贵妃砸了最喜欢的一套茶具。
“娘娘?”
冯贵妃闭了会儿眼睛,然后猛地睁开。
“过来警告?”冯贵妃倚着椅背,冷哼一声:“以为这样本宫就会怕了?当初自己怎样登上那个皇后之位的,怕不是也忘了!”
“不过没关系!”冯贵妃露出一个笑容,非常妩媚勾人:“时机到了,本宫不介意在皇上跟前,帮皇后回忆回忆!”
宫女立在一旁,不敢出声。
冯贵妃看她一眼,淡淡吩咐:“让去东宫那边的人不要再去了,若是已经去了,也不用回来禀告,只管让人注意着东宫的一举一动。”
她倒是要看看,皇后口中说着皇上还年轻,背地里又会为东宫谋划什么。
冯贵妃不知道,她和皇后的对话,还有她的自言自语,会一字不拉落入姬无心耳中。
同时落入的,还有半靠在贵妃榻上的花长歌耳中。
花长歌心态很稳,在东洲王府快半个月了,硬是没有闹出半点儿动静,每天也没有出清荷园半步。
她很安静,安静的几乎不存在。
也很冷静,冷静的根本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当初你的眼,确实够瞎!”
听着姬无心话里的嘲讽,花长歌无感:“现在眼明就是,王爷何必和过去过不去?”
“何必和过去过不去?”姬无心一只手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靠着窗顺着花长歌的视线看出去。
外面是一片荷塘,这会儿是八月末,荷花早已凋谢,只有一片碧绿的湖面,在微风的吹拂下荡起丝丝波纹。
“能像歌儿你这样拿得起放得下的,莫说是女子,即便是男儿,当世也没有几个。”
曾经的血海深仇,哪能是一句话就能揭过的?
察觉到姬无心周身气息冰凉,花长歌转开了话题:“王爷很闲?”
这半个月来,姬无心几乎每天到她这边来报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是一对儿。
姬无心扬眉,看向花长歌:“因为歌儿你在这儿,所以本王很闲!”
花长歌挑眉,细细地打量姬无心。
这撩妹的技能,太直白,她一点儿不喜欢。
“我会在这会儿多久?”
姬无心很随意:“看本王心情!”
花长歌笑笑,收回视线,端起茶杯喝茶。
半个月了,姬无心也知道了花长歌的意思,这是不打算再跟他说话了。
不过比起之前来,今天的花长歌传达了一个意思。
她不想一直在这里待着。
越是不想,他越是要将人留下。
磨掉她的棱角,摘掉她的利刺,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不可违逆。
姬无心想的很好,出了清荷园就回了书房。
“主子,皇上的密信。”
高七将密信呈上,立在一旁。
姬无心无所谓地接过来,然后丢在了一旁。
高七:“……”
好吧,他还要提醒主子,送信的侍卫非常严肃地说了句:“皇上的意思,让王爷马上看”。
“主子”
姬无心侧过头看向高七,眼神冰冷,高七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
皇宫,养心殿。
一直等消息的康慧帝,等了很久侍卫才回来。
“如何?”
侍卫跪在地上摇头,浑身紧绷。
康慧帝闭眼,揉了揉眉心。
“下去!”
“谢皇上!”
往后一靠,康慧帝整个人陷入宽大的龙椅中,看起来似乎非常疲惫,愁眉不展。
随身內侍看着,转了转眼珠。
“皇上,王爷从小是个懂事的,或许是因为噬情蛊的原因,才会一时没听进去。”
“噬情蛊?”康慧帝沉下脸,盯着御桌上的砚台,回想着姬无心没有中噬情蛊前的模样。
那时候,也是在这养心殿中。
他陪在他身旁,跟着他一起看奏折,偶尔出出意见,更小的时候,是被他搂在怀中,坐在龙椅上,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想要抢他手里的奏折……
“南疆那边,还没消息?”
內侍点头,叹了口气。
康慧帝敛眉,忽然出声:“你觉得花长歌如何?”
內侍诧异,不敢说。
“朕赦你无罪,尽管说!”
內侍忐忑点头,小心翼翼:“花大小姐……和传闻中判若两人,不过现在这样的花大小姐,奴才更喜欢。”
有勇有谋,自信沉稳,完全不像十六岁的少女。
康慧帝忽然笑了下:“还算你有眼光!”
內侍长舒一口气,赞叹康慧帝英明。
“可你瞧瞧,他做的什么混账事?将人直接囚在府中?是等着姜蔡坤亲自去找人?”
內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