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蔡坤确实登门了,就在康慧帝的人回到宫中不久。
因为花长歌是长信侯的亲外甥女,虽然现在和相府没有关系,可长信侯已经翻案,又是长信侯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自然不能怠慢。
于是,姜蔡坤在得知东洲王将人带回府后,非常不赞同。
这都半个月了,姜蔡坤在御前念叨了好些次,知道皇上对东洲王也毫无办法,决定亲自出马。
“王爷啊?不在府中。”
李子玉从府中出来,恰好遇上大门口的姜蔡坤。
骗鬼呢!
皇上那边的消息,花大小姐还在东洲王府,绝不会有错。
“我找花大小姐,王爷在不在府中没关系。”
李子玉笑眯眯看着一脸严肃,表明了立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姜蔡坤:“怎么没关系,这可是东洲王府!”
一看李子玉是不让进去了,姜蔡坤气啊。
看看大门处的侍卫,一个个器宇轩昂,想想少年成名的东洲王,这些侍卫可都是当年跟着他从战场上下来的,要硬闯根本不可能。
姜蔡坤没办法,铩羽而归,跟着进宫面圣,求康慧帝下旨,传花大小姐进宫面圣。
他就不信了,东洲王府的人,还能罔顾圣意。
姜蔡坤根本不知道,康慧帝为了不让他亲自登门,特意让侍卫到东洲王府传令。
康慧帝看到他就头痛,若不是看在姜蔡坤一心只有整个大齐王朝,真的很想将他拍飞。
“东洲王不在府中?”
姜蔡坤点头:“李子玉那么说的,想来不假。”
“皇上,长信侯当年蒙受不白之冤,如今仅有花大小姐一个后辈在世”姜蔡坤脸上露出不忍来:“还望皇上多多怜惜。”
康慧帝哪里不明白姜蔡坤的意思,当初若不是看在花长歌是长信侯的外甥女份儿上,就她大闹成王府一事,没有他出面,太后那边岂会轻易放过?
“姜爱卿言之有理”康慧帝捏了捏眉心,思考了下:“东洲王的脾性,你也知晓,他若不同意,谁也没办法。”
注意到姜蔡坤难看的脸色,康慧帝笑了笑:“不过,朕听闻花长歌有个手帕交,是礼部尚书之女,不如让她去东洲王府瞧瞧。”
言下之意,只要花长歌在东洲王府无事,暂时住在东洲王府也无妨。
姜蔡坤一开始不同意,跟着脑子转了一下,快速抬头看向康慧帝。
注意到康慧帝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个……皇上圣明!”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啊。
可惜对方是皇上,他不敢问。
虽然东洲王现在名声非常差,但都是因为噬情蛊惹的祸。
若有朝一日噬情蛊解,又是那个杀伐决断,一呼百应的英武将军,倒是花大小姐的造化。
——
谢府,兰园。
谢娇兰听到前院传来的消息,有些惊愕。
“真的是父亲的意思?”
丫环点头,笑着补充:“老爷现在还在前院,姑娘您若是有疑问,不如现在过去问问。”
丫环说完,谢娇兰提起裙角跑了出去。
到了前厅,果然看到父亲坐在主位上,另一边坐着谢夫人。
谢娇兰是庶出,生母当年大出血没保住,即便是庶出,也是一出生就养在了谢夫人名下。
虽然比不得谢府嫡出子女娇贵,但因为她是谢尚书第一个孩子,因而很得宠爱。
“女儿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谢许之点点头,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
“听你母亲说,你和相府的嫡长女是手帕交?”
儿女的这些私事,谢许之不如夫人清楚,一直到皇上传召,说让他女儿去东洲王府看望手帕交花大小姐,他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谢娇兰面色尴尬,主要是因为花长歌现在的名声实在太差。
她感慨花长歌命途多舛,但也害怕因此惹得嫡母不快。
“是,女儿和长歌确实是手帕交。”看一眼谢夫人,谢娇兰跟着解释:“不过最近这两年,我们已经很少见面。”
谢许之皱眉:“为何?”
谢娇兰咬唇,还没说话,谢夫人已经开口:“老爷,花大小姐身体孱弱,这两年来听说更是病的厉害,我担心她常去会扰了花大小姐养病,因而提了一句。娇兰从小就懂事听话,想必是记在了心里。”
嘴上这么说,谢夫人心底却想着,花长歌那样的身体状况,未必能熬到和成王大婚。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这两年没让谢娇兰再去。
现在花长歌名声尽毁,甚至还被花相赶出相府,成了无家可归的弃妇,若是娇兰继续和她交好,旁人又会如何看谢府,看谢府的女儿?
到那时候,莫说娇兰亲事难说,就是她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说起婚事来也会很难。
“糊涂!”谢许之一甩衣袖,神色不满地看向谢夫人:“如今上面的意思,让娇兰去东洲王府探望花大小姐,你们却说,这两年并无来往!”
谢夫人:“……”
谢娇兰:“……”
谢夫人惊疑不定:“皇上的意思,让娇兰去东洲王府探望花大小姐?”
谢娇兰更加惊讶:“长歌怎么会在东洲王府?”
“确实是皇上的意思!”望着谢夫人,谢许之重重哼了声:“娇兰,别管花大小姐为何在东洲王府,你现在马上去准备,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谢娇兰忙应下:“是,父亲。”
——
东洲王府,书房。
姬无心懒散地靠在书房的窗边喝酒,眉目似画,眉若晓月,若非那一股英气勃勃格外显眼,还有通身气派让人无法忽视,说是女子也有人信。
“谢府小姐?谁?”
高七:“说是花大小姐的手帕交,谢府的庶长女谢娇兰。”
姬无心歪头看向高七:“有这事儿吗?”
高七回禀之前已经让人查了资料:“谢娇兰确实是花大小姐的手帕交,不过……已经有两年没有登门了。”
姬无心嗤笑一声:“都两年没登门了,这会儿上赶着来干嘛?轰走!”
“是,王爷!”
花长歌压根儿就忘了原主还有个手帕交,她继承原主的记忆,断断续续,根本不算完整。
就算知道,估计也不会见。
若真是手帕交,像姬无心说的那样,不会两年不登门。
花长歌完全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姬无心一句话,再给她拉了个仇恨值。
谢娇兰吃了闭门羹,觉得尴尬难看。
又因为对方是东洲王府,不敢怎样。
回到府中,还没来得及委屈,就被谢夫人亲生的两个女儿一番嘲讽,笑话她假仁假义,不自量力。
谢娇兰差点儿被气哭,又父亲谢许之叫去了书房,等父亲知道她事情没办成,又被训了一顿。
心底原本对花长歌的怜悯和惋惜,慢慢地变成了怨愤和嫉妒。
凭什么花长歌一介弃妇,被父亲抛弃,还能入住东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