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白歌朝小雯鞠躬,郑重道歉。
“没……没事的姐姐。”怯怯的声音响起,白歌心顿时化了。
“姐姐,陪我玩。”小雯忽然伸手拉住白歌,将她往卧室里面拖。
白歌忙回头看了眼小雯妈妈,见她并未阻止,也没有拒绝,跟着小雯进了房间。
“姐姐,熊熊。”小雯高举着小熊布偶,直往白歌的脸上贴。
“好,熊熊。”白歌抱住小熊,转头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心里有一丝疑惑。
小雯妈妈竟放心她一个陌生人和女儿同在一个房间,而这个小雯,似乎也有些不对劲……
白歌坐在地毯上,小雯一直不停地往她手上塞着各种玩具布偶,白歌拧眉,看小雯的年纪应该已经上中学了,可说话方式和行为动作,却像是幼稚园的小孩子。
白歌心中存了疑惑,直到她无意间触碰到了小雯的手腕,她不仅没有躲开,竟像是一点都没有发觉……
“小雯,你手腕和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白歌开口问道。
“这个吗?”小雯转头看着她,指了指脖子上的纱布。
白歌点头。
小雯鬼鬼祟祟地看了看门口,朝白歌招了招手,在白歌探身过去时,小雯凑到她耳边,小声道。
“姐姐,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没有受伤哦。”
“什么?!”
……
白歌走出卧室时,回头看了眼已经熟睡的小雯,内心盘旋着的疑问更深了。
短暂的相处中她已经了解到,小雯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她的智力水平应该只有五岁,并且,她已经确认过,小雯身上的伤——都是伪造的!
她看过验伤报告,小雯的伤残程度已经达到二级,可现实里她看到的小雯与验伤报告里的分明是两个孩子。
“姑娘,就要走了吗?”小雯妈妈迎上来,冲她笑着道:“留下来用饭吧?”
白歌看着小雯妈妈,出声道:“阿姨,我想请您到楼下坐一会儿,可以吗?”
“这……”
“小雯已经睡下了。”
“那行,你等我换身衣裳。”
……
公寓楼下,咖啡馆。
“阿姨,小雯并没有遭到性丨侵吧。”
白歌此言一出,小雯妈妈的脸色突变,她急忙站起来,冲着她嚷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也想为马生平那个畜生脱罪吗?!亏得我还相信你,原来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小雯妈妈拿上包包就要走,白歌一手拿着咖啡,不紧不慢道:“小雯身上的伤我已经看过了,我这里还有她的录音,这也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白歌实际上撒了谎,她并没有录音,可这种蹩脚的谎言却令小雯妈妈惊慌万分,她退回到位置上,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希望你不要误会,马生平虽然是我的亲戚,可我对他一丝感情都没有,说句实话,我巴不得他把牢底坐穿,永远也不能出来。”白歌淡声道。
“那你找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我想知道真相。”白歌垂眸,手指在咖啡杯上轻轻滑过,“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对付马生平?”
小雯妈妈面露难色,“这我不能告诉你……”
“是吗?”白歌微笑,起身道:“那这些话你可能就要对警察说了。”
“哎等一下!”
白歌回头看她,小雯妈妈长叹一声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
晚上十一点,明远集团。
“叮——”电梯停在一楼,霍远捏了捏眉心,大步跨出电梯。
“霍总,明天还有五个会议要开,除此之外已经为您安排了晚上八点飞往加拿大的班机,还有……”秘书跟在霍远的屁股后头汇报行程。
霍远的目光触及到沙发上的身影时,抬手制止了秘书的汇报。
“把行程表发到我邮箱上,你可以下班了。”
“是,霍总。”秘书离开,大厅内只剩下两人。
白歌早在电梯开启时就看了过来,她将霍远的疲惫尽收眼底,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疲惫的模样,竟生出几分疼惜。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或许也不会这么年轻就要接管家族企业吧……
“想我了?”霍远来到她面前,嘴角上扬,方才的疲惫在见到她后一扫而空。
白歌抬头对上他玩味的笑容,脑海里回荡着小雯妈妈的话。
“如您所说,我们的确报了假案。是先生要求我们在报案时这么说的,验伤报告也是伪造的。他说事成之后会给我们一大笔钱。您也看到了,小雯智力方面有很严重的缺陷,我们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为她治病,先生给的钱,足以让我们一家三口平稳地过完这一生。”
“是的,我们已经准备举家迁居外地,先生已经替我们安排了最好的医生来治疗小雯的病。我只希望这件事不要被曝光,至少在我们搬家前……求您了小姐……”
霍远看着她异常严肃的表情,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我都知道了。”白歌垂眸道。
“知道什么?”霍远眉毛微挑。
“关于马生平……”白歌咬住唇瓣,出声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就自作多情一次,权当你是为了我……可,可这样做是违法的!你会因此入狱,甚至有可能失去一切……”
“我不会入狱,更不会失去一切。”霍远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
白歌止了接下来的话,霍远低头看着她,淡声道:“你说的没错,我这次的确是为了你。”
心跳漏了一拍。白歌看着他,鼻尖忽然一酸,她在霍远的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
刚上幼稚园的时候,白歌曾经被一个男孩子逼到女厕所里欺负,第二天那个男孩子却忽然退学,不仅如此,男孩父亲的工作也丢了,从那之后没人再欺负过白歌。
直到白歌上了小学才从继母口中得知,这一切都是白父在背后所做。
现在的霍远,像极了那个时候的白父,为了维护她,不惜葬送掉他人的人生。
可她已经不再是幼稚园里的小孩子了,她无法再心安理得地承受这些。
“如果是为了我……”白歌顿住,缓缓道:“那能不能再为了我……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