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抬头说:“雪白。”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用雪这个字来形容白色,我看向了母亲,母亲的脸变得像雪一样白了。
“她服用了基因药水。”我说,想用这种说辞来帮母亲解脱。
“她服用的是白瘴蛇的基因药物,这种药物只能将人的皮肤变成蛇鳞,但对毛发的作用并不大。”父亲说着往过走,步履甚是沉重。
母亲听着父亲的解说,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说:“是,或许她是寒山的孩子,还真是幸运。”
母亲用到了幸运这个词,父亲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你还是没有忘记他。”
“怎么会忘记?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母亲说着仰躺身子,靠在了床头上。
这里变得安静,静的可怕,我宁愿他们闹哄哄的让我听到些什么,可是他们都也不说话。
“嘭。”门开了,进来的是鬼刀,他进来之后屈身而跪,双手交叠,头磕在手背上。
“鬼刀!”父亲转头看着他,这声音满是责备。
“是,主人。”鬼刀应声回答。
“你还认的我这个主人?”父亲的言语中带着自嘲。
“请主人责罚。”
“给我抓住芊鸟和外面那个杂……”父亲说着看了看门口,后面的那个字没有说出来。
鬼刀身子颤了颤,只是伏低了身子。
父亲并没有意外这个结果,如果鬼刀听话当初也就不会违抗命令了,他走向了鬼刀,身子渐渐隐去。
我看到这个情况,马上喊着:“鬼刀你起来。”
这话惊扰了父亲,他转身看着我,面色很是难看。
我没在意他的怒视,而是说:“鬼刀现在是我的仆人,所以只能听我的。”我没有用奴隶这个词。
父亲一步步逼近我,我没有退缩,与他对视着,我从没这么近距离与他直视。
“你们跑不了的,所以只能听我的。”父亲径直走到了我的跟前,很是肯定的说。
“可以从那个通道逃走。”母亲插话。
“那只是个传说!”父亲吼了一声。
“不是!”母亲也加大了声音,这让她又咳嗽了起来。
父亲身子动了动还是没有过去。
我过去拍着母亲的背,并帮着她说话:“我相信妈妈。”
“没有人可以离开蓝星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父亲调整了语气说。
“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反驳着,再次与他对视,家不应该是这样的,也许只有童年时的生活才能算是家,母亲的快乐,父亲的快乐,我的快乐,快乐加起来才能叫做家,我长大之后,家就没有了,母亲的惶恐,父亲的暴躁不安,我的深居简出……或许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叫做家,皇城,与星皇相处的那段日子,可是……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唯一的家。”父亲呢喃着,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或许他也怀疑自己一直坚守的信念。
“嘭”,门又开了,这种厚重而没用正常手段打开的门,总是发出这种声音表示自己的不满。
进来的是白灵,她喊着:“你们不走的话,我就走了!”而后就不自然的融入了这里的“宁静”。
母亲抬头看着她,眼眸晶莹真切。
白灵的脸上蒙着面纱,一双黑亮的瞳眸看着我们,脑袋习惯性的晃动着。
母亲看我,我点点头。
“芊羽!”母亲轻唤一声。
白灵就像听到了召唤一般变得安静了,她终于将视线落在了病床之上。
父亲只是背对着她,固执的就像一块石头。
鬼刀的身子又伏低了一些,似乎在赎罪或是哀求。
“芊羽。”母亲叫着抬起了手,她已经哭了。
“我叫白灵,黑龙的女儿。”白灵冷冷的说。
母亲抬起的手就这么举着,我将自己的手递过去让她抓住,母亲低下了头说:“是啊,我怎么配当你的母亲呢?”
这时候门又开了,白克闪进来之后,嘭的又将门关上了。
他微微躬了一下身子算是行礼,而后说:“我们必须要走了,病毒要来了。”
“你们走吧,我不走了。”父亲始终没有回头。
“芊厉,我们走吧,我们一家人总算团聚了,不管能不能找到那个通道,我们都不要分开了。”母亲说。
父亲的身子动了动,依旧用冷冷的声音回答:“你们走吧,我要把自己的身体贡献出去,或许可以给蓝星城带来希望。”
“那我也陪着你,芊鸟,你带着姐姐走吧。”母亲缩了缩身子躺下了。
我注意到了这就话中一个特别的词,那就是“姐姐”?于是不解的看着母亲。
“其实,芊羽才是姐姐,那时候送她走不仅仅是因为她头发的颜色,还因为她是姐姐,姐姐就该承担多一些的责任,你照顾她是因为你替她享受了母爱。”母亲说着将被子拉起把自己的头掩了起来,低声的哭泣着。
“我不想听这些,你们到底走不走!”白灵大叫着,情绪很是激动。
我们都看着她,她跺脚,大叫一声转身冲了出去。
“妈妈”我叫了一声,母亲摇头,白色的被单来回扯动着,让我的心都痛了。
“爸爸我恨你,我恨蓝星城!”我说着也跑了出去。
外面,白灵的那几名手下痛苦的呻吟着,身上多处地方溃烂,露出了森森白骨,这显然是病毒的杰作。
我看到了对面站着一排人,9个人,王城的杀手都到齐了,包括原本“虚无”隐形人,他是一个小孩一般的男人,个头也就一米,站在这一群大人中很是显眼,还有排名第九的医生,他一身白色的医服和他的脸一样白。
“芊鸟不要反抗了!”青芒往前走了走说。
这时候鬼刀、白克也跟了出来,在我身后站成了一排,白灵只是静静的看着对面的这一群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白克往前走了走,他看了看对面的对手而后又看了看外门的方向,我随着他的视线看向那里,门有着一个缝隙,不知道断指人怎么样了?
“芊鸟,你们出不去的。”青芒再次提醒,眼眸清澈,手中的细剑缓缓的放下,我知道她在暗示什么。
我回头看了看内门,门缝中父亲又坐在了母亲的身边,母亲已经掀开了被子,与父亲的手拉在了一起。
这时候,白灵已经动了,她一个人冲向了对面的病毒。
“我们冲出去!”我喊着弹身而上,与青芒战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