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最后就变成了陆炤和弥赛亚坐在迟影办公室的显示屏前看得热火朝天,而司灵则和迟影在办公室在办公室外的会客区相顾无言。
“…你喝茶。”大概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迟影率先将早已凉透了的杯子往对面挪了挪。
司灵略一挑眉,抬头将茶水一饮而尽,淡定回答:“多谢款待。”
然后再次陷入沉默。
路过会客区的监测部员工来来往往,都用好奇打量的神色往她们这边瞥,只是在迟影的眼风扫过去之后便装作一切无事发生地快步离开。
一时间,竟无人敢接近会客区。
办公室里的人还没有出来,迟影看着眼前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女人,只觉得眉心突突作痛。
她查过司灵的资料,在她申请成为正式员工的时候,这是监测部需要考核的内容。
对方的履历不算特别,从小到大的学校都不是特别好,大学也只是念了一个普通的本科,选了个在灵管局内比较鸡肋的天文学专业。
唯一和别人不同的就是,大学期间司灵炒股赚了近千万,实现了财富自由以后开始自驾游,短短几年将本国游了个遍,最后才定居在这里。
值得一提的就是,她是被黎漫秋推荐过来的。
众所周知,黎漫秋是异星安插进来的内鬼。
所以一开始,田牧在调查全局人员的时候,是把司灵列入了重点观察对象的,但最后出现的可疑名单里却没有她的名字。
田牧没告诉她缘由,但迟影是何等玲珑心思,一瞧就知道,将其排除在怀疑名单里的原因就是陆炤。
别的不说,眼前的这位可是只在局里待了不到三个月,便将陆炤成功拿下,甚至当着各路媒体的面公布恋情的人。
灵管局女罗刹的女朋友,光是这么个身份,就够司灵在灵族之中横着走了。
陆炤这般维护她,田牧也一定没好意思把怀疑的矛头对准她,免得伤了与陆炤之间的和气。
“听说司小姐大学学的天文,”她斟酌了一下,选择从一个不是那么尖锐的话题入手,“没想到在金融方面也是如此的有成就。”
司灵悠闲地给自己重新倒了杯茶,捧着茶杯慢悠悠地笑起来,“运气好罢了,这样得来的横财,还不如迟部长一步一个脚印来得踏实。”
迟影皱了下眉,不过试探一句,就被对方不软不硬地挡回来,看来这人对自己的警惕很强。
她想了想,既然软的不行,那便开门见山:“对了,听说司灵是经黎漫秋介绍进来的,你和她的关系很好?”
司灵眼睫一动,漆黑眼眸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让迟影有种自己的心思都被她尽皆察觉的感觉。
想想也是,她都这么直白地问了,又何必怕人察觉?
迟影想着,不落下风地微仰起头与她对视。
却听司灵捂嘴笑了一阵才道:“迟部长真是快人快语,如你所想,我和黎小姐确实认识,不过也只有几面只缘,只是见我能力不错,又一个人飘飘荡荡,起了惜才的心思而已。”
当真这么简单?
迟影直觉她没有说真话,却又无从辩驳,因为黎漫秋麾下的二队里有很多人都是这样被招收进来的,他们也曾经都是重点怀疑对象,但最后都被一一排除。
“既然迟部长开口了,那我也就直接问了,”司灵身体微微前倾,明明眼里含着笑,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我听说,你和炤炤曾经关系不太好?”
炤炤?
捕捉到这个亲密的称呼,迟影心里一突,眉眼又冷淡了不少,“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我和陆队长就是普通同事关系,没有传言里的那么复杂。”
两人对视半秒,便各自移开视线。
她们都心知肚明对方在撒谎,但是碍于各种原因不能当众拆穿。
一壶茶喝下来,有点没滋没味。
“找到了,我们…”陆炤拿着手机快步走出办公室,一见这两人不尴不尬地相对而坐,心里咯噔一跳,回想起司灵刚刚才诘问过自己和迟影之间的关系,现下这两人便坐在了一起。
这算什么?
情敌相见?修罗场?
后知后觉地头皮发麻,连刚才欢快的脚步都沉重了不少,半分钟的路程硬是被她走了足足两分钟才赶到,还是在身后弥赛亚的催促下的结果。
“那个…咳!弥赛亚,还是你来说吧!”
眼见着这两个女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自己,陆炤登时觉得压力山大,立刻把弥赛亚推出来做挡箭牌。
感情小白弥赛亚呆了一下,愣是没察觉出这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眉飞色舞地就把手机里录的视频放给她们。
“看,我们找了好久,医院周围的监控果然被人为破坏过,但是后来我们又去找了纪媛现住公寓的监控,就拍到了这个!”
只见监控之中显示的是地下停车场,一辆轿车从画面里缓缓驶来,停在了摄像头的死角,但很快,就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下车,还从后备箱取出了一把折叠轮椅。
再之后便看不见了。
“凭借一把折叠轮椅,你就想断定是纪媛带走了宋令歌?”迟影反问。
弥赛亚点头:“是啊!她的身形健康,没有不良于行的症状,那这轮椅只会用于车上的另一个人,她纪媛是何许人也,居然会亲自给车上的人推轮椅,你不觉得这都过于巧合了吗?”
这番推论虽然是建立在“纪媛就是带走宋令歌的人”的基础上的,但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破绽。
不过迟影也提醒道:“没有切实证据,灵管局不会出动,你应该明白。”
灵管局一旦出动,那就代表了官方态度。
单个的高级灵族个体不怕这些家族,但是不代表官方也能这么肆意妄为。
陆炤挠了挠头,冲她扬起一个感激的笑:“嗯,我知道,谢谢你破例给我们查看监控!”
迟影被她的笑容晃了晃眼,目光迅速挪开,不自然道:“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