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艾米尔就来敲门了,好在陆炤昨晚上睡得不太安稳,早在他来敲门之前便醒了。
“我不是说了,只需要把定位发过来就可以了吗?”开门的时候陆炤的语气还有点不太好,不过并非针对他,而是想起昨天那位部长的做派,还有点不爽罢了。
奈何艾米尔是个老实孩子,听她这么一说,还真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我只是想着会场内部要通过的检查比较繁琐,有我带你的话,会快一些。”
陆炤哑了一下,本来还有浅浅的一层火气,也被他这无辜的模样给浇灭,“行了,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一起出发吧。”
两人驱车来到一处会馆,据艾米尔介绍,这里是专门接待外宾的场所,陆炤听了个囫囵就过去了,没仔细分辨。
有艾米尔在,这一路虽说不上是畅通无阻,但至少比她一个人来要简单得多,对这个迷弟的好意,陆炤还是心里有数的。
将将早上十点,他们便正式抵达会馆内部,照例先行对何处检查了一遍,艾米尔出去和海姆达尔的人一起迎接使团,而陆炤就直接找了个角落靠着墙准备当摆设。
她答应这次额外的保护任务并非是因为部长的威胁,用脚丫子想都知道,就算司灵叛逃的事传回去,田牧还真能怀疑到对战异星向来都身先士卒的自己身上来?
无非是因为中子星的下落还没有找到,既然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参加个会议让自己忙一点,总比把自己关在房间一个人胡思乱想好一些。
使团尚未入场,她百无聊赖地盯着眼前的长桌,小声嘀咕着,“两国交际,还非要把一个异国人扯进来,也不知道海姆达尔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陆炤叹了口气,才站直了身子,看着艾米尔打开大门,将一群人挨个请了进来。
陆炤虽然爱多管闲事,但也知道这种场合,自己能不出声就不出声,安安静静地和一排保镖站在角落,待他们落座之后,才想随着保镖们一起出去。
“等一下!”艾米尔见状,赶紧将她拉住,悄声提醒道,“部长吩咐了,我在外面守着,你护卫室内的安全。”
“这…”陆炤犹疑地看了眼他们,“你确定没弄错?我还是出去比较好。”
艾米尔也一脸为难:“我也不知道部长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是既然留你在这里,那就是对你的全然信任,希望你不要推辞。”
这个命令下得过于古怪了,明明之前说好的,请她过来时保护整个会场,不用在室内留着,也不用担心她会偷听到什么见不得人的交谈。
陆炤蹙了蹙眉,坚持摇头:“不,我现在就出去,艾米尔,我不希望你拦我,你也拦不住我。”
“可是…算了,”艾米尔也欲言又止了半天,才松开她的手,“你有你的顾虑,我们不该强迫你,陆,你出去吧。”
她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正准备离开,就听到长桌上的一个日本代表站起身道:“敢问阁下是天穹的特派员,当今世界排名第二名的陆炤女士?”
陆炤心头一跳,警惕地看向对方,没有说话。
那个日本代表扶了扶脸上的眼镜,微苟着腰仔细观察了她一阵,才转身冲身边的长官耳语了几句。
“好像有点不妙,我得赶紧走。”
她看着桌上那两人的神态,心生不详,将艾米尔扯到一边就准备离开,却不想那个一脸严肃的日本长官听完身边人的话之后脸色剧变,当即起身喝住了她:“陆队长!这么急着走,可否是见到我们之后心虚了?”
“…心虚?”刚走到门口的脚步骤然停顿,陆炤转过身,狐疑地眯了眯眼,“使者阁下,我有点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那长官轻哼一声,坐下扯了扯他的领带,面露不忿:“既然陆队长不记得,那鄙人替你回忆一下吧,四年前的一个深秋之夜,在永灵市的康安路,你杀了十五个我们日本国精心培养出来的忍者。”
此语一出,全场哗然。
长野苗子被詹姆斯杀害,都让日本使团跑了这么一趟,十五个精锐忍者,十五条人命,怎么想分量也不会比她轻。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陆炤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做于德国一方的那位部长,发现对方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眼睛。
她又瞥了眼身边的艾米尔,却看见这人比她还要激动,脸红脖子粗地替她辩解:“使者阁下,这样指控人可是要讲求证据的,否则陆随时可以告你诽谤!”
好吧,这次的设计和这个傻小子无关。
陆炤挑了下眉,也跟着开口:“我不知道阁下是出于什么目的这样胡乱攀污我,但我毕竟是天穹正式登记在册的正式员工,在军队里也领着个虚衔,要是阁下没有证据,等我回国,就还要请阁下再出使中国一趟了。”
对方冷笑:“谁不知道你陆炤的白焰沾身会烧毁一切,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他们的尸体,一切痕迹也被抹除,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你们的天穹也是这个说法,关着你让我们连你的面都见不到,十五个人消失在永灵市,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证据根本无从考证,陆炤,那可是整整十五条人命!”
“所以阁下还是在胡乱揣测。”陆炤淡定点头,越过艾米尔走到他面前,脸上绽放出一个冰冷笑容,“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请阁下在德国的公务结束以后再飞一趟中国了,辛苦阁下。”
说着,她格外看了眼德国一方的几人,从鼻腔里传出一声嗤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样的事,想必当年各国灵管局都传得沸沸扬扬,海姆达尔的人让自己来,也一定是抱了这样的心思,所以才强烈要求自己一定要留在会场内部。
只是…他们这么激怒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