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账肯定是没有算完的。
司灵也不会在酒店这种地方把她和陆炤之间的账算得清白，两个人纠缠了一阵，她便自觉地将人放开。
“还不睡？”直到平躺在柔软的床上，她才转头看向那人，
陆炤皱着眉，虽然整个人被包裹在了被子里，但还是不时地掀开被子往里面看，接着用一种难以启齿的语气抱怨：“你不是说了不会很过分的吗？”
司灵眉峰微挑：“春天快到了，在肚脐周围种点玫瑰，等待发芽，这个过程不是很好吗？”
好家伙，这么涩情的事都能被您说得如此文青。
陆炤无语半晌，才发现这人简直伶牙俐齿得很，和平时总是闷着不爱说话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心里暗叹自己跟那张无忌一样被漂亮女人给骗了，她嘴上轻哼一声，转了个身不再搭理这人。
背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夜灯被关上了，房间里顿时一片黑暗，紧接着，一个温暖的躯体便主动靠了上来。
她不适地往旁边挪了挪，低声抱怨她：“你干什么！”
“有点冷，你身上暖和点。”司灵又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陆炤眼皮一抽，莫名有种后悔这么快答应这个家伙的念头。
至少在此之前，司灵还会和她保持表面的距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睡觉都得抱一起。
她倒是暖和了，自己被她这么一抱，本来都已经消解下来的热意倒是又卷土重来了。
感受到腰上一双格外自觉地环保上来的手，陆炤不由疲惫地叹了口气。
算了，自己选的，还能离咋滴？
默默在内心给自己加油鼓劲，陆炤努力地抛开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花了好长时间，才终于进入了梦乡。
觉察到她已经熟睡，司灵才缓缓坐起身，侧着耳朵聆听了一阵，才轻手轻脚地起床，临出门时犹豫了一阵，又给自己披上了一件外套。
总统套房里不止有两个套房，还有一个不算小的客厅，而此时此刻，还有另一个人已经等在了客厅之中。
“小苏。”她叫了一声，那人应声转头，露出一个乖觉的笑容。
苏语尘三两步跑到她面前，好奇地往她们的房间看了眼，“陆炤已经睡了？”
“嗯，你找我有什么事？”司灵不着痕迹地避开和她的肢体接触，一个人坐在了沙发上。
相处这么几天，苏语尘也算了解了自己恩人的一些性格，也没生气，直接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将今天晚上陆炤让她干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末了还迫不及待地问，“她这到底什么意思？是我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吗？”
说实话，这些天的经历下来，苏语尘的精神已经将近极限，自己的“第二人格”出现又消失，遇刺，经纪人周姐受了伤，后来还查出一直照顾她的助理小吴也是意图谋害她和周姐的人。
她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信谁，又该信些什么了。
在这种极度敏感的状态下，陆炤莫名其妙拿出一叠试纸让她用，她是一定会起疑心，并且想要找机会问个清楚的。
所以她才发消息联系了司灵，让她在陆炤睡下之后偷偷出来一趟，帮她分析一下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毕竟，现在她在永灵市能够相信的，也只有她们两个人了。
但是她不知道，陆炤并没有将试纸使用的原因告诉司灵。
从始至终，知道苏语尘是未觉醒灵族的人只有陆炤和柳青萝，至于前来帮忙鉴定血迹的时翼，她们没有明说血迹的主人是谁，但能够进入灵管局的人都不是蠢货，稍微一联想就能猜到血迹的主人就是苏语尘。
但是，时翼不敢说出来。
这样的秘密被他知道，而另外两个知情者都是比他强得太多的人，一旦秘密泄露，最先遭殃的就是他。
陆炤和柳青萝可不会忌惮他背后的黎漫秋。
然而，司灵闻言只是颔首沉思了一阵，便很快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真的？”苏语尘还是有点不信，今天晚上陆炤的神色可是都写在了脸上，这怎么能让她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司灵笃定地念头：“真的，因为试纸没有任何变化，才说明了你现在的情况没有大碍。”
就如陆炤所想的那样，司灵确实是伶牙俐齿的，三言两语便将追逐不安的苏语尘哄得安心回了房间，再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至于她自己，则依旧坐在原位。
直到一切都安静下来，两个房间里的人的呼吸都趋于平稳，她才慢悠悠站起身，望向那被关好的窗帘。
走过去掀开一条缝隙，属于这个城市的光彩也随即照入房间。
垂眸看着夜幕之下灯火通明的城市，司灵眼瞳微缩，瞳仁边缘化出柔和的光芒。
如果现在陆炤起床来找她，恐怕又会再度陷入空白状态。
“还差三分之一……”
她低声呢喃着，微扬起头，安静淡然地望着这一切，就好像这个世界与她无关。
微微散发着荧光的眼瞳不断地逡巡着这座城市，在此刻她的眼中，这所谓的城市，也不过是0和1的符号所组成起来的一串串绿色代码。
找不到……
眼瞳闪烁了一下，迅速黯淡了下去，司灵有些懊恼地蹙了下眉，正想转身回房间，便听见身后的房间传来一阵开门声。
“司灵？司灵！”陆炤飞快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眼里还有些慌张，而这样的慌乱在目光接触到她以后，便飞速消退。
她看着这人急急忙忙走过来握住了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抱怨着：“你怎么出来了！我还以为你……”
陆炤欲言又止，在恋人讶然的目光下重重地吸了吸鼻子，抬手将人圈住，声音还带着没有睡醒的迷蒙，“别乱跑了，我怕找不到你。”
司灵被她拥在怀中，呆愣了好久，才后知后觉地抬手抚上她的背，小声安慰道：“嗯，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