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是第二十七天了。”小四从桌上拿起剪刀悉心的修建桌上的那盆盆栽,这花是温子穆怕她在屋子里呆的有些无趣,特意拿来给她解闷的。这几日在温子穆的吩咐下,府里膳堂每日定时定点的往她这里塞东西,还扬言说是公子吩咐下来,让她全部都要吃完。
不说身上的伤在那些药膳的滋补下大大的愈合,就是小四自己都觉得身子是越发圆润起来。
在小四身旁伺候的丫鬟看小四在一人言语,似有心事,因五公子的嘱托,她大着胆子向前试探着问道:“姑娘在说什么?”
小四微微一愣,随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答道:“他已经离世二十七天,今日过后,若是我再不做些什么,他就要入皇陵了。”
二人在说话的功夫,温舒走了进来,朝小四作揖说道:“公子吩咐下来,说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天黑时分姑娘只需要在城外山头等待,会有人将小皇子的尸体运送出来。”
“好。”简小四应答,心中的石头也算放下。
他说一切都会如计划那般,她便相信他,他说她等待就好,那她就如他的话安心等待。
……
十天前
那日两人的房顶对话,小四纵然是怎样都开不了口,可心中依旧是放不下,再撑了几天,她还是按耐不住,朝着简暮离的房间走去。
这般无理的要求她无法同温子穆说,似乎跟大哥说也是不妥,但小四已经找不到可以帮她的人。在这个大世界里,她就犹如一粒尘埃,纵然觉得可以随风飘扬,可事实却是控制她的是风,而去哪里也不是她能够决定的。
或许,应该要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她不再受风的影响。
小四来的很不是时候,她去的时候正好撞到温子穆在简暮离的房间与她三位兄长在商议什么,因为她的介入,那个孩子的离世,皇室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蔡家必然也会受到这件事情的牵扯,安阳城的必然需要重新洗牌。
“小四,有事吗?”温子穆最先看见站在门口的小四,看见她在外面犹犹豫豫,似乎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进来,见她小脸的五官皱在一起,心中觉得好笑,不由得出声问道,“一脸愁容,是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小四本想稍晚再过来,但还未等她迈腿离开就被温子穆发现,不免有些懊恼,见温子穆带着一丝笑意关心她,加上心里的念想作祟,不免有些乱了分寸,她摇摇头,又点了点头,不知所言。
“我一会儿要离开安阳城去办事,需要离开三两天,小妹若是没有急事的话不如等大哥回来再说?”简暮离看到小四这个样子心中有几分猜测,见她不愿意当温子穆面前说,便找个话头想给她离开的借口。
小四自然懂得大哥的用心,然,这件事情不是她懂得就能够离开的了,小三见小四要离开,连忙上前拉住她,对她说道:“这几日被大哥塞进来不少事务,都无暇去看你,看你的样子貌似恢复的差不多,怎么,身上的伤口可还作痛?二哥的伤药可还管用?在房间这些天可觉得无趣,可需要三哥帮你寻些稀罕玩意解解闷?”
小四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意,三哥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根本离不了房间,她有些懊悔,应该晚些时候再过来,而不是心气起来就立刻来寻大哥。
简小三的举动自然是合温子穆的心,甚至小三是做了他想做却不敢当着简暮离面前做的,要知道小三作为小四的三哥也才敢在简暮离面前拉拉扯扯,若是他上前拉住小四,只怕他需要承受不知道多少怨气。
“给小四搬一个椅子。”温子穆心中暗喜,但表面不露声色,语气如常的对温舒吩咐道。
温舒领命,安顿好小四后,很有颜色的离开房间。
小四看屋子里的三个大男人都不说话,都是眼睛直盯着她,心里有些发毛,偏偏她是坐着,他们三个人又是站着,双方气场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小四看他们一副拷问犯人的状态,不免有些心慌,她不愿这样的状态僵持下去,率先掌握话语,但又因为底气不足,只能弱弱问道:“二哥呢?”
简暮离看温子穆的样子是打算小四不开口就不放她离开,微微叹口气,对小四说道:“小四,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在双方势力悬殊下,小四试探性进攻以完败而告终。
她耷拉下脑袋,说道:“小四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是过分,但这件事情在我心里已经压着很久了,小四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求大哥来帮小四。”
“什么事情?”简暮离心中隐隐有了答案,看小四吞吞吐吐的样子,更加肯定小四要说的必然跟皇宫里那具尸体有关。
“那孩子生前说过,自己不愿意再在皇宫生活,小四食言没有把他平安从那个地方带出来,所以,便不再希望他死后还是在那个他已经厌恶的地方。”小四搓着手掌,接着说道,“小四知道他的死很大程度上是自己的选择,但促使他那样偏激的也是那个皇宫,那地方掩藏着诸多罪恶,小四真的不希望他就是死也逃脱不了那个地方的禁锢。”
简暮离想过小四的心结必然是在那个孩子身上,但是,当小四提出希望能把那孩子的尸体从皇宫里带出来时,简暮离心中还是大吃一惊。
“小四,你可知圣上已经对外公布了他的身世,因为皇室最后的救命稻草已经没了,所以圣上已经不在乎温相对皇室子嗣的迫害,他已经想做一个父亲需要做的事情。”简暮离说道,“那是皇宫,死的那个人是皇子,把皇子的尸体从皇宫里带出来是比你从皇宫里出来还要难上千百倍的,你可曾想过如果这件事情败露,五公子府会受到怎样的牵连。”
简暮离的话不出乎小四的预料,事实上,她确实知道自己的要求太过无理,根本不会有人同意,但是,她又无法做到什么都不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就是从宫中带出一具尸体,这有何难?”
就当屋中的气氛陷入尴尬的时候,突然有一声音发出,打破了这份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