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简小二不为所动,早已经看穿小四的伎俩,干净利落的否定道。
小四看小二一副不退让的样子,深知已经没有多大希望,耷拉着脑袋,心情顿时就不美好了。
温子穆起先也不打算让小四参与进来,一来秋猎场所汇集着夜商近大半的权贵之人,小四穿插其中,他并不放心,二来,朝堂上的事情从来都是诡谲莫测,大哥今日落的反叛,日后风水轮流,大哥的罪名到底是什么还不是一个定数,让小四身处其中,只怕是日后会牵连到她。
但是,温子穆看到小四低着头,不再言语,心下觉得可怜,像是被人抛弃一般,让人心生怜爱,只好轻咳几声,“其实,小四也只是到那里随便听听,现在气氛紧张,也不适合围猎,若是不让她做些事情,只怕是会憋坏了她。”温子穆朝着小四递过一个眼神,趁着简小二没有反应过来,连忙将小四拉到自己身边,“再者说,我们现在手边事情繁碎,无心去照顾小四,若是她出去捅了娄子,还得我们帮她收拾残局,倒不如就让她待在我们身边,也好时刻看着她。”
小四对上温子穆的眼神,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连忙朝小二点点头,应和着道:“是啊,是啊!”
简小二看温子穆都发了话,自然也就不再阻拦,只是他还是默默的把小四拉回到身边,嘱咐道:“一会儿一定要少言少语,若是惹的大哥发火,就是二哥和三哥都救不了你。”
小四点点头,笑着应答,不过她嘴上是答应,到时候能不能照办就得两说了。
莫看小四在小二面前放肆的很,但是,当她同温子穆和简小二走进温子穆与简暮离谈事的帐篷时,内心还是很忐忑的,尤其是当她对上简暮离传来的眼神,小四不由得往小二身后缩了缩。
小四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温子穆的眼里,当他看到小四被简暮离盯的瑟瑟发抖时,走上前对简暮离说道:“不知这么晚暮离找本公子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商议?”
简暮离微微叹口气,他深知自己妹妹的性子,怕是她使了小性子,小二根本执拗不过她,只好带她一起来这里。听到温子穆的话,简暮离收回自己的目光,微微垂头,说道:“丞相虽说把禁军统领的位置给了五公子,但实际上,对于丞相来说,他似乎更加偏向大公子,尽管大公子反了他。”
“父亲一向如此,不说对七弟的宠爱到了极点,就是我们这些兄弟都能得到他的赏识,偏偏除了本公子。”
简暮离感觉到温子穆似乎有所心事,只要提到这件事情,他总是会心事重重,不过,他从来都不多加追问,他很清楚自己只需要做好主子吩咐下来的事情。
“看押温大公子是一件棘手的差事吗?”小四终究按捺不住,探出一个脑袋问道,然,当她对上简暮离投过来的眼神,她又连忙缩了回去。
简小二轻笑解围道:“若只是关押一个犯了错的朝中大臣之子,倒也不是难事,只要保证他的安全,在吃穿用度上不亏待他就好。但是,白日里的事情,温大公子打的是‘清君侧’的名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当今圣上要动温相,而且是用借温相儿子的手除掉温相。”
“温大公子看着也不像是愚笨之人,白日里交手,看他也有几分本事,怎么就被圣上利用,做起弑父之事。”简小三出声问道,这一点他是怎么都想不通的。
“圣上这些年,日子过得越发艰难,心中对父亲不满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大哥如此轻易的被圣上利用也是出乎本公子的预料。”温子穆微微垂下眼帘,说道,“起先只以为大哥是没有办法接受七弟越发逼近那个位置,只是觉得,在这场争夺那个位置,你来我往之战上自己嫡长子所带来的优势越发的小,但,看白日的规模,只怕是不仅仅是如此。”
“话说回来,圣上从少年时就继位,这也坐了几十年,不说儿子,就是膝下连一个女儿都不曾有。”小四还是忍不住探出头,“难道不觉得这件事很不同寻常,其中必有一些对我们有利的事情?”
“这是一件宫廷秘闻,皇后在世的时候,曾经有怀过龙子,只是那个时候朝局动荡不安,皇家每日颠沛,皇后吃不消,孩子便没有留住。也是因为因为当年的动乱,皇后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不大好,后父亲将皇家在安阳城扶稳了位置,但是,皇后的身子却是越发的差,过了年岁,要生育就更加苦难了。”这段算不上秘闻的事情因为牵扯到皇家,在整个夜商就算不是秘密也不会有人敢开口议论,然,这故事从温子穆口中说出来,不但不会给人不敬之感,反而觉得这只是一件过去很久的往事,连在人们心上掠过都不曾留过涟漪。
或许是因为温子穆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就像是他屹立在风中,如松,不被动摇,如冰,不被影响。
“多年前,夜商曾经差点灭国,据说那兵将都要打到安阳城城下,整个夜商已经退无可退,倒是温相出兵一路击败敌军,收复山河。”简暮离缓缓开口道,“若是有心算算日子,从那过去没有几天皇后就离世,想必跟那场战争脱不了关系吧。”
温子穆点点头,语气里带着鲜有的无奈,“事情的确是如你所想的那样,这对于温家来说,的确是一件见不得光的往事。”
小四从大哥和温子穆来往对话中嗅到这其中有不对劲的味道,按理来说,皇后也是经历过磨难,心智必然不同寻常人,就算身子越发的差,也不会因为要打到城池下,身子就坚持不住了。
难道是?
小四猛的抬起头,当她看到温子穆眼里复杂的神情,不用她开口去问,她就已经肯定心中的答案了。
小二察觉到身后小四情绪的波动,他侧头看去,看到小四一脸震惊的看着温子穆和大哥,心下诧异,开口说道:“许是因为皇后的身子情况真的不太乐观,经此胆战心惊,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