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天地悠悠,匆匆一过客啊。
柳带烟瞅着她老娘丰满的身子,嘚嘚,“妈,你是不是吃胖了?我咋感觉你脸圆了?”
赵黄鹂看看自己手面风姿绰约的肉肉,还真就胖了。
柳鸣笑着跟他闺女说,“兜兜,你在学校,不在家,你是不知道,你妈现在特能吃,有时候比我吃的都多,能不胖么?多少年了,恁妈都没上过一百斤,还是城里伙食好啊,才一年不到,我就将恁妈给养胖了,可省得让恁姥说我饿着恁妈了!!”
赵黄鹂乌亮的眸子瞪了男人一眼,“俺妈啥时候说过你饿我这话了?你天天就会说个好话?少在这叽喳了!俺妈就是说我也不会说你!”
柳带烟收拾好东西,临走了突然想起有事忘跟她爹妈说了,“妈,跟你说个事呗。”
“啥事?说呗。”
“学校里边宋老师几个觉着我身体这么攘,得锻炼。宋老师说,我最好学点啥壮壮身子,他跟我说,南关那边有个武术馆,里面有他认识的人,他建议我去里面学学太极或者打拳之类的,也省得动不动就感冒吃药。妈,恁咋看?”
柳鸣说,“兜兜,你有时间么?按着咱村子里的老话说,小孩儿老有病不好养了,确实是要找人带着练练,不过人家都是打小学。你都这么大了,现在学有用么?”
柳带烟哪知道有没有用啊。她虽然羡慕中国武术的潇洒,但也晓得自己不是学功夫的料,至于这事成不成她无所谓。不过她报的舞蹈班是要坚持下去的。平时坐教室里,不跟着同学打球锻炼,在不趁着前的压力动动胳膊腿,她还能干嘛。
赵黄鹂觉着行,她说,“试试呗。我小时候听恁姥说,恁二舅小时候身体也不咋好,后来觉当兵,天天在部队里训练,练着练着就好了。你现在看恁二舅,多精神!”
“你只管问问恁老师,看看人家武馆里都学啥?交多少钱?啥时候学?学多长时间?他武馆具体在哪?你都问问,问清楚了,叫恁爸先过去看看,恁爸给你看好了,觉得能在那学了,就给你报报名。”
柳带烟觉着她都十六岁了,差不多身体各方面发育的基本定型了,现在就算学点功夫也扭转不了根骨里的虚差。她又不是没看过养生的书籍,人体贵在养,不再补。学个三五月功夫,到了高三一紧张,纯粹瞎忙活。
她不急,有人急。
宋嘉树作为二高的招生主任,和副校,他主要的任务是招生,07年招生时9月中旬截止。他将招生事宜做完妥善安排,就出差了。临走前,他去了一趟县医院南院。调了一份资料。他带着这份资料赶回燕京,心中的疑问,在等待和煎熬里被解答了。
一切假设都成立了!
他的裳裳还活着!!
而她们合伙耍了他!!!
宋嘉树又喜又怒,又气又恨。
裳裳,他的裳裳,他都没来得及见上一见,就被那对狠心的毒妇给抹杀了。
他的裳裳啊,该是受了多大的苦难才幸存下来的!
好!很好!好的很!
宋嘉树牙咬切齿的发狠,恨不得扒了毒害他娇儿的毒妇的皮。虎毒尚不食子!她一个妇人竟然为了私欲,堕下他的裳裳。裳裳若真的不幸死了,他姑且饶她一次,不追究。
可是,他的裳裳明明活着,她们却骗他说,裳裳死了,他怎能让她好过!
毒妇不是最在乎他的荣华富贵和脸面么,那他就毁了她的荣华!
宋嘉树的怒火连身为宋家族长的老头子们都不敢硬碰硬,足以见宋嘉树狠起来有多可怕了。宋憬自从被父亲亲自教养后,从未见父亲这么愤怒过,当父亲告诉他,妹妹并没有死去,是被人联合送走了时,他才明白父亲心中的痛。
宋憬一直都知道他有一个妹妹,妹妹没出生的时候,父亲就给她取了名字,小名裳裳,大名宋叶湑。后来他高中学了诗经,才知道妹妹的名字来自一首诗:裳裳者华,其叶湑兮。我觏之子,我心写兮。我心写兮,是以有誉处兮。
父亲的本意是希望妹妹像她的名字一样,丰润明艳,富丽茂盛。却未料,还未绽开,已是衰败。
有多大期望,就有多大失望和刺痛。
宋憬也未曾想到,妹妹还能再活着。他很想见见妹妹,只是父亲好似不大希望妹妹回到这里。
父亲说,燕京富贵迷眼,宋家派别纷争,妹妹还小,再等等。等她再大一些......
转眼是金秋。柳带烟发觉好似有什么东西变了,到底哪儿变了,她又说不上来,就觉得怪怪的。
又是星期天了,柳带烟回到宿舍收拾了东西后,下楼碰见挎着高级四方皮包的少年樊深,柳带烟感慨,有钱就是任性。
瞧瞧人家多优雅,多高贵,再瞧瞧自己一粒升斗小民,天天脑瓜子里就只有那二两半的俗物银子。
柳带烟到了门口,看到那辆她们曾经惊艳的土豪车,哎唷。真么想到,这土豪车竟然是樊小帅家的,这可真是富家公子哥!
樊深父亲樊憾生时常来接儿子,自然认得柳带烟,客气的招呼小姑娘,“柳带烟去哪儿里?一起走,我送你过去。”
柳带烟保持着礼貌,回拒,“不麻烦叔叔了,我家不远。”
樊憾生觉得小姑娘能一直压着他儿子一头,还是很有几分能耐的,不傲气不谄媚,眼神清明,多好一孩子,挺喜欢的。县城不大,柳家状元一号店开了快一年了,他要是现在还不知道,也就别混了。
“不麻烦,快上来吧。今儿我们也要走长平街,顺路过去,你再打车多费事,快上来吧。葚子,你跟柳带烟熟悉,你怎么不说话啊?”
樊深在阳光下的脸散着清润的微光,勾起漂亮的嘴角,他说,“柳呆,你的豪爽哪去了?”
靠!柳带烟暗骂,这死孩子一点都不可爱,当着长辈的面怎么可以乱叫绰号。她张张嘴,正想再推脱一番,听到身后自行车铃声清脆的叮啷啷响了两下。
柳带烟忙侧开身子,回头看到美大叔乐了。笑嘻嘻的问,“宋老师,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