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柳一行平时这会儿都要吵着饿，要东西吃的。今儿晚上爷爷奶奶都这么凶，说话好大声，小豆丁也不敢唧声了，吓得安安静静的缩着脖子。
赵黄鹂看到孙子这样，眼睛一红掉泪了。她哭着，心酸，“我跟你说着管啥用？兜兜现在还不知道咋受罪哩！这闺女，你说你咋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哩？嗯......”
柳一行打两岁半就跟着他奶奶，特亲，一看到他奶奶哭，赶紧迈着小短腿站起来，伸着小肥手给他奶奶擦眼泪。边擦边拍着他奶奶的肩头说：“奶，你别哭。你哭的，我心疼。”
小豆丁还怕赵黄鹂不相信一样，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说，“你摸摸，我心可疼了。”
赵黄鹂哭笑了，抹了抹眼泪。“行行心在那儿啊。”
小豆丁点点头，觉着不对，手就往上挪了挪，搁到脖子上。说，“在这。”
柳鸣也笑，摸了摸孙子的头，给赵黄鹂递了纸巾说，“擦擦吧，恁孙都说了，别叫你哭，还不听恁孙哩？”
赵黄鹂搂着孙子笑着拍拍他的小屁股，夸，“行行就是有用，比你爷强，还会给奶奶擦泪。恁爷就会气我，咱不要他了，中不中？”
柳一行搂着赵黄鹂的脖子，答应着，“好。”
柳鸣戳着孙子的头，笑骂：“也净白给你亲，白给你买那么多好东西了。爷爷都不要了，那爷爷走吧？”柳鸣作势要起身走。
小豆丁柳一行赶紧哼哼，“嗯嗯，不要爷爷走。爷爷不走！”他趴在赵黄鹂脸上亲了一口说，“奶，我亲亲就不哭了。”然后，他又趴柳鸣脸上亲了一口，说：“爷爷，我饿了。你给我拿东西吃吧？”
俩人哭笑不得。这孩子生成猴精，像他妈，这么小就会看人下菜，将来也不是吃亏的主。
柳鸣站起来给小豆丁拿了两包点心小面包，坐在一边看着孙子吃。赵黄鹂摸摸孙子的头，问，“行行都给谁亲？”
小豆丁吃着，扬起脸，挨个说，“我给奶奶亲。还给爷爷亲。爸爸亲，妈妈亲。还有大姑亲。”
赵黄鹂笑着逗他，“行行是跟恁大姑亲啊，奶咋看着你是跟恁大姑给你买的东西还有恁大姑给你的钱亲。”
小豆丁吃的满嘴黑，抬脸露着小牙，笑得一脸可爱，“都亲。”
赵黄鹂乐，继续哄，“恁大姑那有可多好吃的好玩的给你放着呢，明儿奶去你大姑那儿，你去不去？”
小豆丁仰着脸看了看他奶奶，问，“爷爷去不去？”
赵黄鹂瞥了一眼柳鸣，说，“他不去。就咱俩去，你去不去？”
小豆丁哼哼不愿意了，“爷也去。爷不去，我也不去，奶也不去。”
周循挂了电话，就开始拨柳带烟的号，始终无人接听。周循又气又恼，柳带烟反常的那么明显了，他早该想到的！
“别喝了，闻着不舒服。”
“怎么了？哪不舒服？”
“胸口堵得慌，最近老这样，有时候还会觉得呼吸难受，喘不上气。”
“唔——别压我，正难受呢。”
她的小肚子......鼓鼓的，肉肉的，硬硬的。
他怎么就傻了吧唧的以为她那是吃多了呢！周循一想到，他手底下摸过的是一团孩子，就觉得喉头发紧。他急躁的闯进屋里，一把抓起局里的电话，焦躁的问同事，“我们局那本记着市里大小医院的电话簿在哪，帮我找一下，我急用！”
同事见他这么抓狂，暴躁，问话的同时手底下动作着，“怎么想起找那个了？”
周循抓抓头发，狂躁的眼都红了：“快点！算我求你了！”
一同值班的令俩一瞧这样子，也不多问了，快速的翻找出许都市大大小小医院诊所的电话本，递给他。
周循镇定了一下，从许都市一院的号码开始打，妇科妇科住院部，护士站，急救门诊，只要有可能登记姓名和电话的科室他都挨着打了，一院没有。另两人闲着，看周循这么急，就帮着打，那俩一个打二院，一个打三院。
“你好，是市一院急诊科么？我是市公安局的警督周循，想请你们帮忙查一下，今天是不是有一个叫柳带烟的年轻女性到你们医院，24岁。我是她丈夫，我现在联系不上她了，请你们帮我查查，她在不在你们医院？”
“你好，市二院门诊部么？我是市公安局的警察，我想请问一下，你们今天接诊的病人里，有没有一个叫柳带烟的，是个年轻女人。她家人和她联系不上了，就麻烦你帮忙找找她是不是住在你们医院。”
“你好，市三院住院部么？我们是市公安局的人，想请你们帮忙找个人。她叫柳带烟，女性，年龄24。你帮忙查查登记的有没有这个人，她家人有急事找她，查到了您给回个电话，没查到就不用回了。”
周循手机都打关机了，也没问到，急得一拳捶在桌子上，把桌子上东西真的乱颤，好些不稳固的都滚掉地上。烟灰缸刚好在手边，让他给拍反转了几转掉在地上碎了。
同事正想安抚他两句，值班室刚刚打市三院的那部电话响了起来，“嘟嘟——嘟嘟——”打电话的同事赶紧接住，“你好，这里是公安局值班室，请问您是？”
“你好，我们是市三院护士站的，你刚才让我们查的是柳带烟对吧？”
“对，是这个人！她在你们医院？”
同事将电话转递到周循手里，让他自己听，周循深吸了气，说：“你好，我是柳带烟的家属，她在你们医院哪个科？”
“妇科，她今天做了流产手术，现住在妇科四楼4021室3号病床。”
周循面颊抽搐着，按在桌子上的手面青筋爆动着，同事看的都担心他会忍不住暴走干出点出格的事。周循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妇、产、科4021室，我知道了，谢谢。”
周循挂了电话，望着同事张张嘴，他同事虽没听到电话里说什么，但看周循的样子也猜出了点味儿，就主动说了，“周循，你要是特别急就去吧。这里我们守着就行，等会上面过来巡查了，我们会替你说的。”
“不用，还是我自己说吧。”周循跟俩人道了谢，离开值班室，到他们科室给科长请了假。生病住院的大事，凡是通点情理的没有不批的。
周循坐在车上很想一马平川的一步就到市三院，可八九点市区的路人车最多的时候，堵得根本就快不了。周循前面车走的时间里，脑子里一直响着柳带烟的话。
“周循，我本来有些话想和你说的，现在看，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