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南山陲,别墅区。
宋嘉树醒来,揉着发疼的额角,看了看周边的环境,这才想起他好像发烧了。
不由得一声苦笑,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低烧给搞的,不得不卧床休息。
前日,突然接到小憬电话,告诉他,叶湑集团出了点问题。他匆匆从长平,赶赴燕京,就是为了处理叶湑的问题。
宋嘉树真的被老宅那帮子贪得无厌吸血鬼给气笑了,这群蛀虫为了自己的贪婪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联合那个毒妇,伸手碰触他的叶湑。
无耻!
轻轻的音乐旋律和歌声在静寂的室内旋起,宋嘉树听得怔怔出神:“到天明不敢去睡,担心你汗流浃背。看着你可爱到流泪,忘记了自己疲惫。
宝贝宝贝爱你一辈,不求你有什么作为。健康快乐给你栽培,只求你问心无愧。
将骄儿抱在怀心酸难了,为娘我有话对你云,宝贝宝贝走出堡垒,你要自己小心防备。”
宋嘉树听得眼眶发热,心发酸,头发胀。他轻轻低哼着:“宝贝宝贝爱你一辈,不求你有什么作为。健康快乐给你栽培,只求你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问心无愧......我怎能问心无愧?我有愧啊!裳裳,爸爸对你有愧!”
宋嘉树伸手遮住脸,掩去眼角的湿热,深吸口气,他是骄傲的宋十少,坚不可摧的宋十少。怎么可能这点小事脆弱,而倒下!
虽然,他已经不能认回裳裳了,可他现在还有另一个裳裳可以珍惜。宋嘉树收拾好心情,把电话拨回去,哑声道:“喂?兜兜吗?”
“嗯嗯,是我!大,你刚才怎么不接电话啊?我们今天不是去旅游看学校吗?我们都要走了,你都没来?你不会是真走了吧?大?”
“啊?噢!”宋嘉树大拇指按着酸胀疼痛的额角,记起来了,今天确实是之前定好的旅行日志。他这一病,倒是给忘记了。“兜兜,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哦...这样啊......”
宋嘉树听出了孩子的低落,闷笑出声,“呵......兜兜,是大(叔)不好。大(叔)家里出了点事,走得急,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在燕京,我的家里呢。”
“啊?大(叔)你已经回燕京了啊?我还以为大(叔)你在这里呢。你走了啊——”
听着孩子依依不舍的心意,宋嘉树愉悦了。坐直了身子,靠在床头,看了看时间,是早上九点五分的时刻。他问:“兜兜不用伤心,我们很快就会再见到的。旅游最后的一个学校不是要来燕京,看燕京大学吗?”
“大(叔)就在燕京等着你们来,到时候大(叔)给你们作向导,带你们玩。兜兜不是喜欢吃西梅么?你小憬哥哥说他们公司楼下,有一家西点店,那里的西梅最正宗了。等你来了,大(叔)带你去吃西梅,好不好?”
“还有兜兜最喜欢的古玩店,可以去淘旧书。”宋嘉树说了这么多哄孩子乐的都不如这一句,带她去淘旧书给力。他话音才落,孩子欢快的声音就兴奋了。
“好啊好啊,大(叔)可不许说话不算话啊,我记着啦!”宋嘉树都能通过孩子说话的声音,想到孩子笑得眯成一条缝的弯弯眉眼,脸蛋儿浅浅肉窝窝。好想戳一戳。
“嗯,大(叔)有骗过兜兜有说话不算话吗?”
小丫头似想了想,嗯,说,“那倒没有过。”
“这不就对了。咱们说好了,大(叔)就在这等你来,等你来了,告诉大(叔),大(叔)去接你。好吧?”
“好。”
宋嘉树看着挂断的电话,觉得身上的酸痛完全去了,特有精神。笑着又听了一遍《爸妈的话》,跟着轻轻哼唱。此刻,再听完整的音乐:
“到天明不敢去睡,担心你汗流浃背。看着你可爱到流泪,忘记了自己疲惫。
宝贝宝贝爱你一辈,不求你有什么作为。健康快乐给你栽培,只求你问心无愧。
将骄儿抱在怀心酸难了,为娘我有话对你云,宝贝宝贝走出堡垒,你要自己小心防备。”
“赚的钱给你花费,担心你念书太累,到一天你走出社会,担心你有否机会。
宝贝宝贝爱你一辈,不求你有什么作为,健康快乐给你栽培,只求你问心无愧。
将骄儿抱在怀心酸难了,为娘我有话对你云:这世界如此颠沛,千万别半途而废
千辛万苦把你栽培,那苦辛你知道没......”
他唱到,宝贝宝贝爱你一辈,不求你有什么作为。赚的钱给你花费,担心你念书太累。时,心里又酸又骄傲!
这世界如此颠沛,千万别半途而废。是啊,这世界如此的颠沛流离,风云多变,真不知道他家兜兜走出长平,读大学的时候,会不会因为受不住而半途而废?
宋嘉树很快就剔除了自己这个担忧,他觉得兜兜那么认真努力的孩子,谁不学习,也不会是她。他就是有些忧心,兜兜高中三年都是一个人住单人宿舍,到了大学,能不能很好的再适应集体生活呢?
集体宿舍空气要是不新鲜,对兜兜身体不好呢?这还真是个大问题!
这次的师生团体旅游,是学校在西站租借的公家车,17人座。学生七人,老师领导五人,司机一人。
柳带烟是真的没想到,这学生人选里会有这么多数人在。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李金磊,心里疑惑。按说何田田的成绩要比李金磊还要好一些呢,怎么何田田没来,他倒来了?柳带烟将心里的疑惑,趴在樊深耳边嘀咕了一下。
樊深也学她捂着一边嘴巴,凑在她耳边低声说,“说你呆你还真就呆。你都没看出来吗?除了你和我,和吴其俊,还有那个最前面的女生,是因为成绩被叫来的。其他的都是讲着情面跟进来的吗?”
柳带烟没转过神儿,没懂他的意思,傻呼呼直愣愣大咧咧的瞧着樊深点名之外的仨,问,“什么情面?”
樊深O__O”…,戳着她的脑瓜宠溺的笑:“笨哪!自己想!”
柳带烟不满的嘟嘟嘴,戳了戳坐在他们前面的吴其俊的肩头,“嗨,嗨,吴其俊!”
吴其俊正跟前面的李金磊说笑,感觉身后人戳动,回头嬉笑,“呀,老班长,啥事?”
柳带烟本意是想问一问吴其俊,另外三个不认识的是谁呢,他这么一咋呼,李金磊,一个女生还有一个主任,都瞅过来了。柳带烟囧。摆摆手,汗汗的说,“没啥。”
五个老师里,职位最高的是副校沈冥鱼。据他本人说,他觉得自己名字沈鸣宇,不好听,有点俗。他呢,特别喜欢《庄子》的寓言,尤其是《逍遥游》篇,就把自己的名字鸣宇给改成了“北冥有鱼”的冥鱼。
沈副校这人特好玩,每次跟人介绍自己的时候,就爱把自己名字的由来,给摆出来讲一件乐一乐。这不,又开了他这段讲过N多变的名字说法。沈副校说完了,就指着他身后的姚主任说,“来,老姚,你也给大家说一说,介绍介绍自己。咱接下来的一星期可都是要在一起过的,大家总要认识认识。这么枯坐,不说话,多没趣啊,是吧,同学们?”
吴其俊这人爱闹,合着李金磊带头哄笑随和,“是!”
姚主任比着沈副校年轻个十岁左右,三十七八的样子。手里的矿泉水瓶一摆一晃,笑着侧过身,两胳膊搭在前后座的椅背上,对着车里的人一罗圈扫视。“那行,校长都说了,我也不客气了。咳咳。”
他轻咳了两下,清清嗓子,说:“我呢,是咱们学校的级主任,我去年管的高三,高三那一批学生走了之后,我就从高一新生再跟起。等开了学啊,我就跟着08级的学生管高二。可能有的同学认识我,我叫姚黄。”
柳带烟嘴里的水差点噗出来!捂着嘴巴,把脸勾得低低的,压制着咳咳。艹,要不要这么搞笑!他竟然叫姚黄!太可乐了!实在是车厢太小,有点啥动静,一目了然。
姚主任看到柳带烟这孩子别扭的笑脸,吭吭的闷呛两下喉咙,笑问,“哈,柳带烟同学这是想到什么啦?笑得这么乐和?跟我们说一说,大家说,好不好?”
哗哗,几声,“好!”同起。
柳带烟没想到主任会这么不懂情调的,点名要她被围观。她心里吐吐舌头,微红着脸,讪讪笑,小手抓着樊深的手指抠抠。虚虚的说,“我就是......听到老师说姚黄一下子想到了魏紫,就笑了。”
樊深也乐了。别人不懂这个意思,他可是懂的。他曾经在柳小呆的读书笔记里,看到过姚黄魏紫这个词,说得好像是两种有名的牡丹品种。
姚黄和沈冥鱼二人拍着大腿,哈哈笑,“哎哟,不愧是当年的小状元啊!就是姚老师一个名字,就让你给想到魏紫了。听这意思,你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来来来,柳带烟同学既然都知道,那就给咱们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呗?反正大家闲着都没事,说说话,也乐呵些。是吧?”
柳带烟盛情难却,微垂了一下眉眼,对着男友轻吐了吐舌。想了想自己看过的资料,克服着被众人围观的不自在,恩恩哈哈的说了起来。“那个,姚黄是一种牡丹啦。跟姚黄并列齐名的牡丹,还有一种叫魏紫。”
吴其俊他们这些理科生,还真就不懂这个,恍悟。李金磊问,“这姚黄魏紫不是是,一个开紫花一个开黄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