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循看着抽抽噎噎睡过去的媳妇,心酸的摸着她哭红的小脸,深呼气,低喃:“兜兜......兜兜......”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这又是要怎么办?
如果柳带烟大吵大闹了,还有口突破。可她就这么哭了哭,什么都不说,也不问。把所有的问题都留他烦。╮(╯▽╰)╭周循坐在地板上,守着媳妇呆愣的看了会儿,听到她难受的嗯哼,忙轻拍哄低问,“兜兜,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柳带烟只是哭的头痛,心里堵得难受,没劲。她还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面对周循,所以选择了疲倦的昏沉,似睡非睡。可是身体不配合,一阵翻滚的堵塞沉闷席卷,致使她躺卧不安。肚子里一阵饥肠“咕噜,咕噜噜......”响在安静里,柳带烟咬着唇又羞又臊。
周循一怔,闷闷的从胸腔发出低笑,他掩着嘴清着嗓子掩饰自己不合时宜的笑意,“咳,那个......兜兜饿了?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柳带烟翻转身子,背朝周循,脸埋在靠枕里不搭理他。媳妇虽然不愿和他说话,至少没排斥或反对他做些什么,这多少让他松了口气。毕竟,他想要的平淡的生活,太过激烈的节奏已经不适合他了。
周循打开冰箱,看到里面就剩几个鸡蛋和西红柿,还有两个茄子,炒了一个菜西红柿炒鸡蛋。他炒着菜的时候,于准来了电话,他说,于飞追着范明修走了。
于准问周循:“你让于飞这么一闹,这里怕是不能住了。要不你换个房子?”于准心里想的却是,借老爷子的关系给周循调个地方到别处干,或是由于家出钱给周循换套房子。毕竟,这事闹的往后周循也不好在小区立足了。
周循拒绝了。如果就因为害怕小区的人议论自己而换房子搬家,这样的逃避始终不是解决问题的上策。这里他们住了半年,他已经把这里当做家了,那里是说不要就不要的。
周循熄了火,把西红柿炒鸡蛋倒在盘子里,抽一双筷子,端到客厅。他叫柳带烟,“兜兜,去洗把脸洗洗手。家里也没什么菜了,我就抄了一个番茄鸡蛋,馍在微波炉里,你不是饿了么?先吃一点垫垫肚子。等会儿就该吃晚饭了,到时候我去买点菜了,再好好吃一顿,嗯?”
柳带烟很想有骨气的说,“我不吃!”可肚子叽里咕噜一直没出息的叫,而且......她深吸口气,不为自己为肚子里那个,也不能放着现成的不吃。
她烦躁的翻起身,别扭的不愿意看周循一眼,洗脸的时候她想起电瓶车还在楼下,她的包还有买的菜也都没拿,咬着牙啪嗒一掌拍在水池上。
周循心一紧,一个箭步闯进去,看到柳带烟对着玻璃瞪着眼,手底下的水啪得biabia响,特孩子气。周循想笑,可对着柳带烟瞪圆的眼睛,忍得好辛苦。他走过去,把水管关了,戳着她的脑壳,说,“都多大了,还玩水?看你把身上弄得,都是水!”
周循从墙壁上的一排挂钩上取下来一块毛巾,抓着柳带烟的手要给她擦手,柳带烟瞪着他冷哼,恶声恶气的说,“要你管!”
她粗鲁的抢过毛巾在脸上一抹,照着周循的脸就砸过去。气呼呼的出洗手间后,她看也没看茶几上的番茄炒蛋,奔着门去。
“兜兜,你干吗去?”周循挂好毛巾出来,看见柳带烟往门口去,一副要出门的架势,赶紧伸手拽住。柳带烟咬着牙挤眼,恨得想张嘴咬他。没好气的说,“不要你管!”
周循按着眉心太阳穴,心中苦笑,媳妇,你能不能说点别的,别张嘴闭嘴就是“要你管”,“不要你管”,我真怕我一来气吃了你这张小嘴。
“好好,我不管。那你总得告诉我,你要去哪儿吧?你这个样子,生着气,不管不顾的跑出去,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爸妈交代?嗯,再说了,我也不放心你。”
“......”柳带烟把她小侄儿那一套生气咬牙,瞪眼,握拳,学了十成十。就差跺脚叫着喊着,“我生气了,我不吃了。”她闷闷的踹了踹门,啊,“开门!出去!!”
周循抱着拖着把人给往后面拽了拽,哭笑不得的连说,“好了好了,兜兜!别踹了!再踹人家还以为咱家出啥事,要打架了。咱不出去,好不好?咱先吃点东西......”
柳带烟闹也恼了,气也气了,烦的一手拨拉开周循的手,愤愤的坐在沙发上,拿着筷子呼啦哗啦的往嘴里塞东西。周循看的都担心她噎着,想靠过去让她慢点,柳带烟却瞪着眼,气喊,“你不许过来!”
周循苦笑,讪讪的摸摸鼻子。这是被媳妇给怨上?他无奈,站住:“好,我不过去。那你慢点吃,不要吃那么急,呛着怎么办?”
柳带烟觉着他站着碍眼,说着聒噪,不想看见他。就哼着,叫他出去。“我现在讨厌看见你!你出去!”
周循再强悍也有点心酸了,高大的身子垂头丧气的好不可怜。他紧抿着唇,喉结滚动着,却没底气争。
柳带烟看得差点就咬着舌头柔弱质问了,可是她还是忍住了,犟着脾气赌气道。“你不出去,我就不吃了!”她撂下筷子,就起身准备自己出去,随便哪里没人的地钻过去,想哭就哭,想怎样就怎样。
周循无奈,只好妥协。他说,“兜兜,别闹。你这样出去,大家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你就给我留点余地,先不要下去。你不想看见我,我出去就是了。”
柳带烟心里委屈的尖叫,什么叫大家以为你欺负我了?本来就是你欺负我了!你不仅欺负我,还侮辱我!
周循,你怎么可以说得出这样的话?你到底将我置于何地?柳带烟苦涩的咽下心底的眼泪,垂下头,掩住心伤。看着空荡的走廊,关严的屋门。她低喃,“你还是不肯说。就这么出去了。”
她坠着如线的泪水。站着哭泣。难过的不能自已。
周循靠着门,望着楼层的天花顶,深吸气长呼出。有些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日子,为什么就成一团糟了?他真的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还是说,这场婚姻本来就错?
不。周循摇摇头,婚姻本身没有错。错的是人心。是他估错了人心,估错了婚姻。
周循在心里问:如果,当初不那么仓促,是不是一切就不现象在这样糟糕了......
没有人为他解答这些疑惑,所以,他始终困惑着,找不到答案所在。
他站了片刻,听着屋里,静静的,没有声息。抬起的手,又放下。他想起他的车还在小区外面听着,媳妇的电车也没推,这些都需要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