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形容枯败·不见悲伤
潇灵姐姐2024-11-20 15:492,231

八月初四一早,樊憾生早起六点左右起来到别墅区的超市买菜,就碰见了白老大。白老大是知道樊家小子定给柳家一号店闺女的,因此,他觉着亲家公没了这么大的事是应该叫樊憾生知道的。

樊憾生乍闻这么一个大霹雳,心中惊慌,直奔家门找媳妇诉说一二。他们迟疑着,不知道是立即打电话像带烟妈求证事实好,还是立即登门吊丧的好。

冯秋色说,“咱们毕竟不是那种准亲家,既然带烟妈都没通知咱,咱也不能表现得太贴着了。你看这样,成不?咱俩就再耽搁一天,先不去单位,咱去一号店看看,问问去。”

“如果带烟爸真没了,店里肯定是要关门的。到时候见不着人,咱再给带烟妈打电话问一问,再去柳冯吊丧,也不迟,是吧?”

“也好。关键是,如果带烟回来了,咱不管咋说,也不能太冷了,表示还是要有的。如果看到带烟,咱就给葚子打个电话,让他请假回来一两天。要是去了不见带烟,就另说,行吧?”

“好,可以。”夫妻二人说好,吃了早饭,一刻不耽误的驱车到长平街一号店。店门确实关了,门口也摆着一目了然的花圈和丧事挽联,在一片热闹里显得很清冷。

冯秋色下了车就跟一号店门口路边卖豆浆和茶叶蛋的女人问,“大姐,我想问一下,一号店里的人......”

卖茶叶蛋的女人,一张黝黄银灰的脸打着褶子,亮成一朵朵八卦多舌的花。嗓门老大。“嘿哟,大妹子,你可问着了!你还不知道啊?这家店里的男人死了诶!”

“死的冤哎!啧啧,你是没见着,听说啊,是人给毒死的呢!亏着呢啊!”

冯秋色不喜这女人兴奋的口气,强忍着不耐,截住她的啰嗦,问,“那店里的老板娘呢?他们哪去了?”

“老板娘?”卖茶叶蛋的女人乜斜着眼,瞅了冯秋色几眼,再瞧着一边西装革履的樊憾生,知道这是跟他们不一阶层的体面人,瘪瘪嘴。酸倒,“能哪去?男的都死了,女的还能干吗?家去呗!人死了,总要埋回家啊。这不,回家埋去了!”

“怎么?你们找这家人?”

樊憾生抬头望见楼上制衣房的几间屋,看到屋门露着缝,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面生,没见过。他拿不准这是不是带烟家的亲戚,就插嘴问卖茶叶蛋的女人,“大姐,这楼上还有人啊?”

女人朝楼上瞧了一眼,嗯一声,点头,“可不!店里老板娘走了,东西没卖完,估计是怕人偷,就找了人看店。有一个男的,听说还是二高的老师呢!”

樊憾生还要问一问,就听见媳妇失声惊讶,“呀——宋主任?”

樊憾生反射性的抬头再望楼上,可不是老熟人么!宋嘉树看到樊憾生夫妻,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脸色沉沉,不大痛快。却又不失礼节的颔首,招呼。双方见着之后,互相寒暄片刻,直奔主题。

冯秋色问:“宋主任不是回燕京了吗?怎么在这里?您是来......为带烟爸的事?”

宋嘉树这一天一夜的几乎没合眼,心里乱糟糟的,不大耐烦应付无关人士。在他的心里,自打柳带烟苦恼着上杆子把自己给樊深绑定后,他就看樊深一家哪哪不顺眼。别扭的慌。

平日里,他在燕京,樊深在海市,更不用见着不出长平的樊憾生,宋嘉树还可以自欺欺人的觉着,就算俩孩子定了,也算不了啥。可是真见到樊憾生了,这些被宋嘉树刻意不想记着的事,明晃晃的在他眼前打摆子了,不用谁气他,他都开始觉着心肝肺的疼了。

樊憾生也没多想,只以为宋嘉树是因为柳鸣骤然出事,心情不好,劝了几句,就上到正题。“宋主任,我跟樊深妈前天去了他姥爷家,昨天大半夜的才到长平。一早听邻里说带烟爸出了事,就急着过来看看......你看,我们是不是去柳冯,带烟家看一看去?看看能不能帮什么忙?”

宋嘉树已经接到儿子宋憬的电话,知道小丫头已经接回来,而且晌午之前就能回到柳冯。因为儿子未提及他们说的事情,他心里正吊着,不上不下呢。跟着让他去柳冯吊丧比,他倒宁愿去漯西接多日未见的某人去。

“爸,我们已经到了燕京,半个小时后的车票,坐高铁。再有四个多小时就能到漯西,你让薄言开车过来接吧。”

“兜兜......还好吧?”

他记得,他问的含蓄,儿子答得也简练。“不是很好。怕是你想的那样。”在电话挂断之后,他收到儿子的短信:烟烟在飞机上时,一直捂着胸口,和你犯病时一样,随时都像要断气。不过,她顶住了。

和你犯病时一样。寥寥几字却像大锤敲在心尖一样,闷得宋嘉树喘不过来气。这么多年来,他所担心的害怕的终究要成为事实了。避无可避。他不知道是恨自己,还是恨那个狠心的女人。他只是觉得,现实太残酷,残酷的一点自欺的借口都不留给他。

宋嘉树终究还是理智的宋十少,没有热血上头的跑去接人。他告诫自己,现在不是挑破的好时机,能捂多久是多久吧。他觉着心中的秘密太沉重,沉重的他只能说给已经死去的柳鸣听。

樊憾生夫妻和宋嘉树一行三人到柳冯时,正值第一重哀乐暂息。他们走在柳冯小学前面的路,入柳冯西村三五十米就看到了幽蓝的布帐,白色的孝巾飘摇。喇叭唢呐嘁嘁,人声沸沸。

这些声音听在宋嘉树耳里,确实一片荒凉。他看着一群无知的孩童,因为难得见着卖小吃玩意的而哭闹着要,得了东西的欢笑,得不到的东西的得了父母打骂后撒泼打滚的嚎叫。孩子如此,大人亦如此。扎着堆儿,见不到悲伤,多是与我无关伤不在自身的调侃和恣意。

宋嘉树忽然觉得,人活得好悲哀。这看似千百人的吊丧里,又有几个真是为柳鸣之死而伤而痛而哭呢?他下了车,看到一身缟素的少年,不,应该叫青年了。披麻戴孝,形容枯败颓废,这是真心伤悲的一个。哦,也对,死的是亲爹,他确实要悲伤的。

看着柳青沉的麻衣,宋嘉树眼前就飘过那个肉呼呼的小人一身缟素痛哭流涕的样子,心控制不住的揪了。她,哭晕了怎么办?她应该不会哭坏身子吧?宋嘉树眼睛明明灭灭,冲着柳青沉点了点头,走进灵堂。看着漆黑的棺木,心里一片静默的暗沉。

他有很多话想说,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继续阅读:第三百七十六章:总要等等·见上一见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五十万,嫁给你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