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这么想,我……”祁安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弄到这个地步。
之前他甚至还在怪宋青不关心他,一门心思只想着孩子,对两个儿媳妇都比对他好。
可晚上看着她一个女人挡在他面前,他才反应过来她对自己其实一直都很好。
“对不起……”祁安最后也只能讷讷的说了这么一句。
瞧着他那窝囊样,宋青就恨得牙痒痒,也不想再说啥。
被这么一折腾,宋青也没了睡意,一个人在床边呆呆地坐着,盯着什么都会看得出神。
知道他难过,祁安也不敢问话,身上的疼痛也让他没办法入睡。
可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宋青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谁?”宋青站在门口问了句。
门外的人并未回答,但敲门声还在响着。
听到敲门声,刚准备躺下的叶轻舟也套了件外衣出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呀?”说着,叶轻舟就要去开门。
宋青忙伸手拦住了她:“我去!”
说着,宋青捡起地上的扁担,小心翼翼的朝院门走去。
“谁?”宋青趴在门后又问了声。
“汪汪!”回答她的并不是人,而是两声狗吠。
“炭头?”叶轻舟惊道,“娘,好像是炭头。”
“你确定?”在宋青看来,所有的狗叫声都没啥区别,她完全听不出炭头的声音。
忽然,门外响起一个沉沉的声音:“是我,叶老大。”
宋青一愣,忙将手里的扁担扔了出去,打开了院门。
“亲家?你咋来了?”宋青震惊的看着门外站着的叶老大跟叶冬。
叶冬垂着头。
叶老大却拧着眉:“我听冬儿说亲家被人打了?”
宋青看了叶冬一眼,扯了扯嘴角道:“没事,就是有人过来闹事,已经走了……”
“严重吗?”叶老大直接就打断了宋青的话。
不等宋青回答,叶轻舟就迎了出来:“爹,您咋来了?”
“我回去之后爹问我咋回去这么晚,我就说了……”叶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到底是咋回事?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找事,亲家这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叶老大大喘着粗气。
见叶老大在叶冬的搀扶下还晃晃悠悠,叶轻舟忙让了下身子:“爹进屋说罢,外面凉。”
回过神来的宋青这才反应过来,也忙招呼着他进屋。
叶老大刚进屋就见祁安趴在床上,一副要睡却又没睡的样子。
“亲家,你这是……”叶老大走到床边,满是惊讶和不解。
见是叶老大,祁安勉强扯了扯嘴角,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叶轻舟自然不好解释,最后还得宋青来说。
可是,说着说着,宋青就忍不住捂着胸口哭了起来。
“你说他这是干了啥事?都是一条腿进棺材的人了,还做出这般不知羞耻的事来,不光是给他自己脸上抹灰,也是给孩子们脸上抹灰呀!”宋青深深地吸了口气。
现在她真的是看都不想看祁安一眼。
她的心口就像是又根刺卡着,只要看他一眼,那根刺就戳她一下,让她觉得呼吸都是痛苦的。
听了宋青的解释,叶老大也是痛心道:“亲家呀!你说你这……咱们也都老大不小了,人家是寡妇可你有家室啊!家里老婆孩子都有了,连孙子都有了,你这心里难道就……”
说着,叶老大重重的叹息摇头:“这事要是只咱自己知道也就算了,要是被村里其他人知道的话,别说你自己没脸出去见人,这以后孩子们还咋出门?难免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这些你难道就没想过?”
“我……”祁安被叶老大说的眼泪也哗哗的流,抓着他的手就哭诉道,“我真的是鬼迷了心窍,根本没想那么多,更没想到那个女人跟吴老大是这种关系,要是知道的话,我咋也不会做出这事来呀!”
“唉~”又是一声叹息,叶老大劝慰道,“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也改变不了,以后做事可千万注意些,你看我,轻舟她娘都走了十几年了,我也从没想过这事,咱们都老了,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孩子们想想,他们的路还长着呢。”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祁安抿着唇不住摇头。
叶老大比他还小几岁,又丧妻多年,他都能有如此觉悟,可自己却……
想到这里,祁安更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旁的宋青只是别过头去不看他。
只要想到他竟然背着自己去偷腥,她这心里就像是被绳子拧着似的疼。
“娘,您也别太难过,爹他现在知道错了,以后不再犯就是。”叶轻舟也只能如此安慰着她。
道理宋青自然都懂,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又由不得自己。
当晚,叶老大在一旁劝慰了许久,劝祁安以后再不可这般行事,又劝宋青看开些,以后日子还是要过得,只要他不再犯,也别老把这事记在心上。
可宋青嘴上答应着,这心里却怎么也过不去。
送走叶老大跟叶冬后,宋青一宿没睡。
接下来的几天,叶轻舟再没在宋青的脸上看到过笑容,还总是时不时地见着她一个人发呆。
就这样,才不过几天,宋青整个人都憔悴了大半。
尤其是这些天即便是他们不出门,家门外也会有人指指点点,宋青几次都拿着扫帚出去赶人,有两次差点跟人打起来。
甚至有人说祁安之所以会偷腥,都是因为宋青平时太强势,管得太严。
还有人说祁安就是面上看着老实,其实这人花心的很,他家两个儿子看着也都好得很,也不知道回头会不会跟他爹一样。
这话听在宋青的耳中,如何能不气?可她一肚子的气却又无处发泄。
如此一来,祁安身上的伤还没好几分,宋青又病倒了。
而宋青这一病倒,竟差点要了命。
“大夫,我娘还好吧?”叶轻舟急道。
大夫无奈的叹息道:“唉,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老弟这双腿想要站起来怕是不可能了,你娘这病啊是心病,我这里就算是有药也没法治啊!只能让她自己想开些,老弟这事错就错了,一辈子谁还能没个错?”
“还有,”说着,大夫又补充道,“你娘以前可不会管村上那些人说啥闲话,这次恐怕也是心里气结于心才会想不开,你多劝劝她,外人说就让他们说去,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还不是称了外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