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半小时之后,林成栋和韩三来到了卢长青的工艺品店门口。
这是一个比较大的门脸,大约有一百多平,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摆放着很多精美的工艺品。
林成栋和韩三儿走进了工艺品店,店里没有三四个顾客在挑选工艺品。
柜台里的人,正在忙着给顾客介绍。
韩三儿想要上前询问,可是却被林成栋拉住了,示意等一会儿再说。
于是林成栋和韩三儿站在门口,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柜台里的人忙碌着。
此时柜台里的人也看见了林成栋和韩三儿,眼中流露出了诧异的光芒,但仍旧十分热情的和顾客攀谈。
大约10分钟之后,那几名顾客买完了东西,陆续离开了。
柜台里的人点燃了一根烟,走出了柜台,打量着林成栋和韩三儿,暂时没有说话。
林成栋和韩三儿也走到了柜台前,看着柜台里走出来的人。
此人大约四十五岁,身材矮胖,脸庞圆润,留着一头整齐的短发。
眼睛圆而明亮,眯成一条缝,手里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带着一丝神秘感。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敞开,袖口微微卷起,露出手腕上的一块银色手表。
下身则是一条深色的裤子,裤腿微微喇叭状,显得有些时尚。
脚下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鞋,擦得铮亮。
双方确认过眼神,显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自然就不用盘问了。
“你们可真够厉害的,竟然找到家门口了。”柜台里的人有些惊讶,脸上带着一丝不友好。
“你就是卢长青,卢老板吧?”林成栋挤出一丝微笑。
“明知故问就没意思了。”卢长青掸了掸烟灰,话语中透着冷漠。
“别在这装行不行?咱们好好谈谈吧。”韩三双手插兜,表现出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样子。
卢长青淡淡一笑:“有什么好谈的,电话里不是已经跟你们说的很清楚了吗?”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面对面的好好谈一谈。”林成栋注视着卢长青,一脸认真地说。
卢长青想了想,竟然坏笑了一下:“我们谈也可以,但是我希望你们能把和那些村民的剪纸合同解除。”
闻听此言,林程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明显是一个触碰底线的言辞,林承栋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卢老板,你这就没意思了。”林承栋有些无语的笑了一下,似乎是在说这完全是一个无理的要求。
卢长青咄咄逼人:“你不是要跟我好好谈一谈吗?我没有说不跟你谈,但我谈的条件是,你要和那些村民解除合同。”
“卢老板,你这是在给我挖坑。”林成栋的声音有些激动,用手背用力敲了敲柜台,“如果我跟村民解除了合同,那岂不是更放纵了他们跟你的合作?”
“他们只是想挣些钱。你们当初的目的不是也想帮扶一把吗?”卢长青一只手比划着,看似很有道理,“现在我们高价采购这些剪纸,不也是在帮扶他们吗?你们应该高兴才对。”
这几句话简直是胡搅蛮缠,但是听起来也好像挺符合逻辑。
林成栋是一个单纯的人,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因此就被卢长青的几句话给噎住了。
一旁的韩三儿看不下去了,指着卢长青的鼻子怒斥:“卢长青,你这属于无理辩三分!你能唬得住我兄弟,但是你唬不住我!你不是为难我妹妹吗?那从今以后你的店就别想开消停!”
卢长青的眼中露出一丝惧色,但还是装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吓唬谁呢?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要是敢那样做,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把你抓进去!”
“哟呵,你还威胁我来了!”韩三儿被激怒了,撸起袖子,抄起地上的椅子就要去砸柜台。
这要是真砸了事儿,可就更不好办了。
“三哥!”林成栋见状,急忙拦下了韩三儿,“三哥,来的时候你说过什么?”
韩三儿气得脸色发紫,呼哧带喘,好一会儿才缓缓放下椅子。
林成栋深吸了一口气,不卑不亢地对卢长青说:“卢长青,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你不会得逞的。”
说完,转身离开了工艺品店。
韩三儿凶狠地指了指卢长青,跟上了林成栋。
林成栋和韩三儿这次算是无功而返,但是好在知道了卢长青的工艺品店的位置。
林成栋打算先开车回绥海,但是韩三儿却没有回去的意思。
“三哥,你啥意思?”林成栋站在车门口,打量着韩三儿。
韩三儿叼着烟,耸了耸肩说:“兄弟,我没别的意思。三哥这不是刚出来吗?想在省城玩几天。”
林成栋只是单纯,并不是傻子。
他自然能猜得出来,韩三儿留在省城的真正目的。
“三哥,你是不是想要教训卢长青?”林成栋注视着韩三儿,问道。
韩三儿先是一愣,然后嘿嘿一笑:“兄弟,绝对不是,我就是想在省城玩几天。真的!”
“真的?”林成栋仍旧有些不相信。
“哎呀,真的!”韩三儿笑着,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挥一挥手,“哎呀,行了,你赶紧走吧。”
没办法,韩三是一个大活人。
林成栋就算半信半疑,总不能把他给绑回去吧。
就这样,林成栋开车自驾回了绥海。
就在林成栋回绥海的路上,沈长河正坐在办公室里抽烟。
他盯着眼前的文件,思绪却早已飘远,盘算着下一步如何对付宋新月。
门外,杜成义的敲门声打破了他的沉思。
“进来。”沈长河随口说道。
杜成义开门进来,十分恭敬的说:“沈总,卢总那边传来话了,说林成栋去找过他了。”
沈长河的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微笑,并没有感到诧异。
很显然,这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杜成义,“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杜成义点头,转身离开了。
很显然卢长青和沈长河是一伙的,算是沈长河的一枚棋子。
说起卢长青,之所以愿意充当沈长河的棋子,全是因为三年前,沈长河帮过卢长青。
沈长河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电话拨通了卢长青的号码。
“长青,听说林成栋去找过你了?”沈长河翘着二郎腿,笑问。
“是的,沈总。”电话中,卢长青说,“那个林成栋要和我好好谈一谈,我说可以谈,但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不玩我的,我十分好奇。”沈长河问。
电话中,卢长青说:“我说如果你们能解除。跟村民的那些合同,咱们就可以谈。”
沈长河一听,哈哈大笑,夸赞道:“长青啊长青,你可真是一个老狐狸啊,我甘拜下风!”
“沈总见笑了,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电话中,卢长青谦虚一笑,旋即突然问道,“对了沈总,我有一件事想问一问。咱们高价收购那些剪纸之后,要怎么卖出去?毕竟价格太高了。以现在的市场价卖出去,肯定是要亏本的。”
沈长河眯缝着眼睛,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长青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的目的是先把宋新月给压垮击败。你只管挖她的墙角,我来处理后续的事情。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卢长青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好的,沈总,我知道了。”
沈长河挂断电话,眼神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他知道,这场针对宋新月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而他将是这场战斗的最终胜利者。
这一切的代价,都将由绥海宋家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