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栋回到了家中，将在省城的情况告诉了妻子宋新月。
宋新月抱着女儿铃铛，眉头微皱：“看来，这个卢长青还挺难对付。对的成栋，除了吉祥村之外，其他村子你去了吗？”
“还没去呢，目前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林成栋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有些不妙。
宋新月此时心里也有些没底：“吉祥村的葛书记对于咱们来说不错，所以会给咱们打电话。其他村的，可就不敢说了，他们可能跟村里的学员穿一条裤子。”
“是啊，有利益相关，当然不会给我们打电话。”林成栋叹了一口气，旋即凝重地问，“新月，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去其他村子也观察观察，然后咱们再说？”
宋新月思忖片刻，微微点了点头：“好。对了，三哥呢？他回家了？”
经宋新月这么一提醒，林成栋才想起来：“哦，对，忘了跟你说了，三哥留在省城了。”
“啊？留在省城了？”宋新月一脸诧异，“他留在省城干嘛？你怎么能让他自己留在省城呢？他肯定会去闹事儿。”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三哥向我保证了，他说绝对不会闹事。”林成栋一脸无奈。
宋新月神情黯然，沉默片刻：“好吧，那就先这样。暂时也顾不上他，只希望他不要闹事儿。要不然，他可就给咱们帮倒忙了。”
经过一夜的休整，林成栋次日清晨，驱车下乡。
他走过了许多村子，但是每一个村子里的剪纸学员，都给他带来了失望。
没错，另外几个村的剪纸学员也都决定了，不再将剪纸作品卖给剪爱，而是卖给新的合作方。
但是，他们并没有将新的合作方告知林成栋。
不用去想，林成栋也猜得出来，新的合作方就是卢长青。
从早上一直到下午四点，林成栋顾不上吃饭，也根本没有心情去吃。
回家进入小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林成栋并没有立即上楼，而是一直在车里坐着，不希望把自己一天糟糕的心情带回家里。
透过灰蒙蒙的车窗玻璃，看到外面下着清雪，他的心情愈发糟糕起来。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扶手箱里竟然拿出了一盒烟和打火机。
准确地来说那是半盒烟，半盒芙蓉王，这是韩三儿落下的。
林成栋抽出一根烟，将其点燃，尝试着吸了一口。
燃烧的烟头，犹如被唤醒的精灵。
林成栋确实不会吸烟，被呛得直咳嗽，但是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难道，吸烟真的可以舒缓压抑的心情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吸烟，看来是以此缓解压力的。
林成栋一点一点把这支烟吸完，但是并没有过肺。
随着烟头被扔出车窗外，他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走下车来。
回到家之后，宋新月已经把饭做好了，正在等他。
“回来了，成栋。”宋新月微笑着，给丈夫盛饭。
“嗯。”林成栋点点头坐下，接过饭碗。
随后二人纷纷落座，宋新月才问起了林成栋一整天下乡的成果。
林成栋没有多说别的，只是说了一句：“和吉祥村的情况一样，但是并没有说是谁。”
这句话似乎在宋新月的意料之中，并没有表现得多诧异：“看来，和咱们想的几乎一样，这个卢长青截断了咱们所有的剪纸来源。也就是说三哥打下来的合作方，现在岌岌可危。”
林成栋似乎听出来了，妻子话里有话：“什么意思？旅行社那边要货了？”
宋新月没说话，算是默认。
“前几天不是刚供过货吗？怎么这么快就卖光了？”林成栋停下筷子，十分诧异。
“是啊，我也纳闷。”宋新月眉头紧锁，也想不明白，“给我的直觉是，好像有人故意抢购，然后让我们无处供货。这样一来，旅行社将会向我们施压。我们拿不出那么多剪纸，他们自然会向别人采购。”
经宋新月这么一说，林成栋的思路彻底打通了：“卢长青！一定是卢长青！”
宋新月思忖片刻，问林成栋：“你去过卢长青的店铺，他看起来像一个大手笔的人吗？”
林成栋想了想，微微摇头：“虽然店铺一百多平，但是看起来不像一个大手笔的人。毕竟一次性在短期内能抢购那么多剪纸，可见财力很不一般。”
“所以说，卢长青的后面一定有实力雄厚的人。”宋新月和林成栋四目相对，“那么这个实力雄厚的人会是谁呢？我实在是想不出来第二个人。”
林成栋随后跟了一句：“沈长河！”
“对，只能是他了，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宋新月说道，“之前是担心剪纸卖不出去，而现在正好反过来了，又采购不到那么大量的剪纸。”
“月儿，旅行社那边要求交货的日期了吗？”林成栋问道。
“没有。”宋新月摇了摇头，旋即又话锋一转，“但是，之前的供货日期，基本都在一个礼拜之内。虽然对方没有说，但咱们也应该按照这个供货日期来供货。”
“关键是怎么上哪儿去弄货呢？而且还必须要合格的。”林成栋一声叹息，放下了筷子，“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把那些村民学员告上法庭！反正，是他们违约在先！就算打官司，咱们也能赢。”
“是，打官司的话，我们有八成赢的把握。”宋新月面露忧色，认真地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赢得官司，失了人心，以后，咱们还怎么跟那些村民合作？”
“就不合作。咱们可以再培训新人。”林成栋嘴一撇，有些意气用事。
“好了，不要再说胡话了。”宋新月拍了拍林成栋的手，安抚着，“你不是不知道，培养新人的成本有多高，金钱和精力都需要付出很多很多。”
“可是，咱们只有一个礼拜的时间。虽然不是很紧迫，但是上哪去弄货呢？”林成栋一脸愁云。
“再说吧，办法总比困难多。”宋新月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咱家里还有半瓶白酒，我陪你喝点。先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别再把自己想出病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着，宋新月从柜子里拿出了半瓶酒和两个杯子，回到餐桌前。给自己和丈夫一人倒了半杯。
“林成栋同志，今天下午你辛苦了，我敬你一杯！”宋新月拿起酒杯，便对微笑的看着丈夫。
林成栋看着妻子，扑哧一笑，也端起了酒杯。
很快，林成栋和宋新月都喝多了，然后睡了一个甜美的觉。
就在夫妻俩熟睡的时候，省城卢长青的工艺品，却发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