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经理是一个经验丰富、眼神犀利的商人。
他接过宋新杰递过来的剪纸，端详了一会儿，说道：“这幅以凤凰为主题的剪纸作品，还真是不错啊！展现了精湛的手工艺技能和独特的艺术风格。整体构图简洁大方，线条流畅优美。凤凰的形象栩栩如生，羽毛丰满细腻，姿态优雅高贵。”
“多谢袁经理夸奖。”宋新杰听袁经理这么说，悬着的心松了一点。
一旁的沈永超，也露出了笑容：“袁经理，我同学出自剪纸世家，手艺那绝对错不了。”
“绥海的宋家剪纸，我当然听说过。”袁经理笑着说，继续欣赏着凤凰剪纸，“作品在细节处理上也表现出色，这凤凰的尾羽、花冠和神态等都刻画得入木三分，艺术功底真是深厚啊。”
“实不相瞒，这是我妹妹宋新月的大作。”宋新杰说道。
“宋新月……”袁总经念叨了一句，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哦，是上次剪纸大赛一等奖那位？”
“对对对，就是她。”宋新杰连连点头，“现在她开了个工作室，也有了自己的剪纸品牌，叫做剪爱。”
“名字不错，很文雅，也很贴切。”袁经理微微点头，旋即又将目光移向了宋新杰手里其他的剪纸，“宋先生，能不能把你手里的那些，也给我看看？”
“好。”宋新杰迟疑片刻，将手里的那些剪纸，也递给了袁经理。
袁经理翻阅着手里的其他剪纸，眉头渐渐皱起，但是没有说什么。
宋新杰见状，有点紧张起来，和沈永超相视一眼。
沈永超深吸了口气，问道：“袁经理，那咱们旅行社以后组团乡村旅游的时候，是不是可以用宋家的剪纸当纪念品？”
袁经理暂时没有回应，而是思忖片刻，才沉声说道：“宋先生，我听闻宋家剪纸的版权已经被买断了。是吧？”
宋新杰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点了点头：“呃，客观上是这样的。但是……”
没等宋新杰说完，袁经理便拦下话茬，“所以，这些剪纸，你不能用宋家剪纸的名义进行销售。”
宋新杰一愣，仿佛被冷水浇头。
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宋家剪纸”已经被雪藏，而手里的这些剪纸的牌子，其实是用的“剪爱”。
“啊，对对，宋家剪纸的名头确实没法用。但是这些，可以用剪爱这个牌子。”他尴尬一笑，急忙纠正，“我们的作品得过艺匠杯剪纸大赛一等奖，这足以说明剪爱的实力。刚才您也看见了，技术性和艺术性都不错的。”
袁经理微微一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我们旅行社只和知名的剪纸品牌合作，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作品。”
“袁经理，剪爱虽然没有宋家剪纸的名头响，但是大家都知道剪爱，其实就是宋家剪纸。”宋新杰有点急了，赶紧解释。
“除了业内人，谁会知道这个关联呢？”袁经理反问，“再说了，如果硬要把宋家剪纸和剪爱联系在一起，那么版权方一旦告我们怎么办？我可不想因为卖个剪纸，就背一身官司。”
宋新杰被憋得一句话没有，对方说的确实是事实。
袁经理说完，把一沓剪纸递还给宋新杰：“除了那个凤凰，其他的剪纸工艺还差太多。毫不客气地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样的作品，怎么能吸引到游客呢？想要让游客掏钱，东西起码得牛掰吧？”
这一句话，直接戳中了宋新杰的心。
宋新杰默默地接过剪纸，低头看着手中的作品。
他承认，袁经理说得没错，这幅剪纸虽然看起来还不错，但是和宋新月的技艺还有很大的差距。
两者一对比，很明显能看出来远远不在一个层次。
此刻，宋新杰的心中充满了挫败感。
但他知道，这不是放弃的时候，必须要吸取教训才行。
他抬起头，看着袁经理说道：“袁经理，谢谢您的建议，我们会努力提高剪纸的质量。”
宋新杰心里清楚，这场谈判已经结束，他需要回去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宋新杰走出旅行社的大门，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他看着手里的剪纸，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袁经理说得没错，他们的剪纸确实还存在很多问题。
这些问题需要他们去面对、去解决。
头顶的天空，雪花还在飘落。
他想起了家乡的那片田野、那些村民和他们手中的剪刀。
“确实啊，还需要提高剪纸的质量。”宋新杰望着远方，自言自语地说道。
沈永超看着宋新杰，有些歉意：“新杰，不好意思，我没帮上忙。”
“不不不，虽然没卖出去，但是这次很有收获。”宋新杰连连摆手，“能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比卖出去还重要。”
“那你现在咋办？”沈永超问，“我还认识几个旅行社的同行，要不我给他们打个电话，给你介绍过去，你再和他们谈谈？”
“谢谢超子，先不用了。”宋新杰说，“对于质量的问题，我决定先回去和我妹妹宋新月商量一下。”
沈永超点点头：“好。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
宋新杰带着那些剪纸，回到了宋新月所在的群租房。
林成栋坐在沙发上，见状急忙起身，询问着宋新杰的剪纸销售情况：“三哥，啥情况？”
“被旅行社拒绝了。”宋新杰叹息，摇了摇头，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啊？都拒绝了？”林成栋愕然问。
“没有。”宋新杰坐了下来，将剪纸放在了柜子上，“我就问了一家，启航旅行社。”
“那咋不多问几家呢？”宋新月随口说道。
“没那个必要了。”宋新杰淡淡地说。
林成栋和宋新月面面相觑，一时没明白宋新杰这句话的意思。
少顷，林成栋眉头微蹙：“三哥，为什么？”
“除了宋家剪纸被买断，不能用宋家剪纸的名头销售之外，再就是剪纸的质量都不太好，有点粗糙。”宋新杰如实回答。
宋新月和林成栋相视一眼，都陷入了沉默。
不一会儿，宋新月坦诚地说：“这些剪纸的质量确实一般，那些村民为了尽快出活儿，所以剪的并不太细心。”
宋新杰点头说道：“是啊，质量是产品的生命线，没有良好的质量，剪纸的销路就永远都会是问题。”
林成栋看向宋新杰，问道：“那手里的剪纸就卖不掉了吗？”
宋新杰点了点头：“手里挤压的剪纸只能便宜处理，如果以后想卖得顺利，就必须提高质量。”
宋新月想了想，看向丈夫林成栋：“成栋，你明天再回绥海一趟吧。”
林成栋点头，明白了妻子的意图。
“你下乡镇，和那些剪纸学员说一说，提高一下质量。咱们这边，也提高一下检查标准。如果检查不合格，一定不会回收。”宋新月接着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知道，这是提高剪纸质量的第一步，也是关键的一步。
“好，我会和他们谈的。”林成栋说道，“这是对的，我们必须确保每一个剪纸都是精心制作的。”
“我和你一起去。”宋新杰表示赞同，“我们需要跟他们面对面地谈一谈，让他们明白质量的重要性。”
“我也一起去。”宋新月说道，“作为一名剪纸艺人，我更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和困难，我可以帮助他们提高剪纸技艺。”
“你就算了，好好陪着铃铛。”宋新杰笑着瞪了眼宋新月，反问道，“难道我就不是剪纸艺人了吗？我也懂剪纸得好不好？”
宋新月也都逗笑了：“三哥，我可没说你不懂剪纸，你剪得其实比我好。”
宋新杰一笑：“哎，这话三哥爱听，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