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宁说安景公主是草原上高飞的鹰,
他就喜欢我的恣意洒脱,和令人怜爱的娇纵。
所以他用一百种方法,最终把我娶进深宫。
后来他为一个江南女子亲手制作八音盒,请洋人为他们作画。
希望借我之口恢复六宫,为她挣个名分。
他在做梦。
于是他说:
“安景,善妒则失德。”
“安景,你不能一直这么娇纵。”
惯会恶心人的,那这皇后我就不做了。
你也别做了。
1
离州水患严重,数万民众流离失所,皇上亲自南下慰问,一去,已有三月余。
那一日晌午,我看过折子正欲午睡。
门被吱嘎一声推开,弘宁的声音带着喜悦传到我耳边。
“安景,你瞧瞧我带了什么惊喜回来?”
我不自觉弯起嘴角,来不及穿鞋袜,光着脚就向帘外奔去。
“皇上,离州水患如何,可是筑坝工程有贪污?可有加固堤坝?”
我稳稳扑到弘宁怀中,他微微笑着,只说:“这些事自有别人去做,皇后莫担心。”
“这怎么能不担心,此事必得交给得力的人才能彻查——”
话未说完,我忽觉门外竟站了一个绿衣罗裙的女子,长得清秀,正有些紧张地捻着帕子。
与我视线相交时,还兀自偏过头去。
我下意识看向皇上,皇上揽着我,只拿手指了指门外那姑娘。
“安景,这是离州富户之女荷秀。曾听你说的这深宫无聊,我带个妹妹给你解闷。”
荷秀目光频频飘向弘宁,很是为难的样子。
这却惹得弘宁有些不满,望向我的目光更加深情。
我却不是傻子,无缘无故怎能把别人家的女儿掳来宫中与我为伴?
我登时心下不悦,无声挣脱了弘宁的怀抱走回内殿。
弘宁陪着笑,“皇后觉得我这法子可好?”
荷秀紧跟着弘宁进来,过于紧张撞在了他后背上,他才后知后觉道:“见皇后娘娘,还不跪下?”
荷秀脸涨得通红,僵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跪了。
我侧卧于塌,扶额看着荷秀,皮笑肉不笑道:“早就听说离州的草台班子最为出名。本宫刚好爱听戏,你可会唱曲儿?”
这年头,家里没钱了才会送孩子去学唱戏,戏子素来因为社会地位低下被人看不起。
我把她当做戏子,荷秀登时一脸委屈,嗔怒着看向弘宁。
可弘宁今天摆明了不会怜惜她,冷着脸道:“皇后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荷秀红着脸,低如蚊蝇似的咿咿呀呀唱了一曲。
皇上总算脸色好了些,坐在榻上轻轻摩挲一下我的手指:“皇后可还满意?”
“满意。”
大户人家的女儿都给我唱戏了有什么不满意的。
皇上喜笑颜开:“荷秀,难得皇后不嫌弃,那你以后天天来。”
荷秀微张着嘴,就差没背过气去,讷讷回道:“是。”
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皇上一走,她招呼也不打,也跟着跑了。
侍女月儿忧心忡忡:“主子,您没事吧?”
我慢慢松开手掌,午睡时取下的簪子已经扎进了肉里,血滴答滴答流了一地。
月儿惊呼一声,我却让她别慌。
我是草原公主,本可不入深宫,当初若不是他日日在阿爹帐外请求,想了法儿的哄我开心,还力排众议废除后宫制度承诺一生只我一人,我才不会来天启。
输人不输阵,我倒要看皇帝想搞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