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秀再也不用来憋屈地唱曲了。
弘宁开始明着宠爱她。
“皇上带着荷秀去围场骑马,两人同乘一匹马。荷秀不敢下马,皇上还抱她下来。”
宫里都在议论弘宁和荷秀。
皇上想说她胆小,抱她下来,她还不愿意,对着皇上娇声道:“谁怕了,我才不是小孩子呢。”
他们你追我赶,追逐打闹时皇上踩了荷秀的裙摆,荷秀鼓着腮帮子气了一路。
皇上请西洋来的画师给他和荷秀作画,还特意为荷秀制作八音盒。
就算我不想听,这些事儿还是全都一件不落飘到了我的耳朵里。
月儿叉着腰在窗子边骂:“骑马穿制式繁复的流仙裙,做作!”
“八音盒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主子若是喜欢,月儿给主子做一箩筐。”
有一日逛御花园,恰好碰到弘宁带着荷秀赏花。
弘宁将桃花缀在荷秀耳边,情不自禁说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荷秀的脸红得像个熟透了的水蜜桃。
我却与月儿对视一眼,一起做了个被恶心到的表情。
弘宁也曾对我说过这话,一字不差。
后来荷秀吵着要吃水晶糕,弘宁将已经九十高龄的青方斋师傅请进宫做了一天的糕点。
我最爱吃中原的水晶糕,唯独那位师傅做得最正宗。
可弘宁已经好几年想不起来这事了,倒是荷秀一闹,他想起了这位师傅。
可没我的份。
月儿偷偷摸摸打开了一个油袋子。
“月儿偷偷去御膳房拿了点水晶糕,没人看见,不会传出去丢脸,主子快吃。”
撑了这么多天,看到月儿递给我的一块小糕点,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月儿急坏了,可手是油的,不知怎么给我擦。
“主子别哭,主子的眼泪可值钱了,不能轻易掉下来。”
月儿有时也会发出疑惑:“主子也才二十出头,不比那女子大多少。而且主子这么美,明眼人谁看不出来?皇上为何和别的女子好?”
我叹了口气:“看厌了呗。阿娘说的没错,中原男人最会骗人,偏我笨,信了弘宁的邪。”
几年前天启动乱,弘宁北上来求,是阿爹带着漠北部队平叛。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中原的男子。
他只见了我一面就记住了我的全名,他记得我所有的喜好和习惯,特别会说俏皮话逗我开心。
有一日,弘宁说草原美,我说:“你现在见到的只是一点皮毛,真想看遍草原还得多来几趟。”
他淡笑:“不需要。你就是草原上翱翔的鹰,我认识了你,借助你的眼睛,也相当于自己从这片草原飞过。”
他的小伎俩让我莫名红了脸。
直到有一日他给我写情书,说心悦于我。
我同他说:“中原男人三妻四妾,皇帝更是如此,我就算喜欢你我也不留下来。”
弘宁只听见‘喜欢你’三个字,忽然抱了我一下。
“我会废除后宫,安景会是我唯一的妻子。”
一个权倾天下的男人说只喜欢我一个,我听到就动容了。
后来他信守承诺,我就来了中原。
我那时很想家,他抛下政务陪着我:“以后天启就是你家,朕是你的亲人,想家了你就告诉朕,朕陪你往家的方向放风筝。”
“月儿,你说女人多可笑。都以为自己的是那个特别的,奋不顾身地跳进 男人编的笼子里去。”
月儿也多了愁容,“主子,他们在等着你服软呢。”
我嗤笑一声。
“等我讨好他,下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