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佾稳稳当当地坐在帅帐里头,那脸拉得老长,满是怒容,就跟谁欠了他八吊钱似的。
“你小子这胆子可真是肥得没边儿了,简直就是肆意妄为嘛!不在成都府家里头好好陪着你娘亲,跑这儿瞎凑啥热闹呢?”
“爹爹呀,孩儿心里头可太想您啦。”曹炬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就差没挤出两滴眼泪来了。
您还别说,曹炬这模样确实够狼狈的。这两天啊,他又是钻柴堆,又是爬树,还跟人干了一架,整得浑身那叫一个脏,就跟从泥坑里捞出来似的。在曹佾进来之前呢,他还特意把衣服扯了几道大口子,又在地上抓了几把土,往脸上这么一抹,嘿,这下更像个小叫花子了。
“简直胡闹!”
曹佾嘴里虽说在训儿子,但眼睛瞅着曹炬这副惨样儿,心里头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心疼。他琢磨着,儿子这一路指定没少吃苦头啊,这火气一下子就消了几分。
“得嘞,今晚你就先在这儿住下吧。明天老爹我派人把你送回成都城去。”
曹炬一听,那可急眼了,赶忙说道:“父亲呐,孩儿不想回去呀。”
曹佾一听,脸色瞬间一沉,眼看着又要发火了。
“父亲啊,您瞧瞧,孩儿今年都十三岁啦,可不是以前那啥都不懂的小屁孩咯。您想啊,古时候甘罗十二岁就当上宰相了,孩儿我虽说不敢跟这厉害的先贤比,但您肯定也不乐意看我整天就知道在你们跟前磨磨蹭蹭,啥事儿都不干吧。您看两位哥哥都已经去参军了,孩儿总得学着长大嘛。”
“话是这么个理儿,”曹佾说道,“可你瞅瞅这地儿,那可是两国打得热火朝天的沙场啊,刀剑可不长眼呐,你让你娘亲咋能放心得下哟。”
曹炬嘿嘿一笑,说道:“父亲您可是剑南节度使,那用兵的本事,那叫一个神了去了。虽说现在两军正打得热闹,但要是在您这帅帐里头都还不安全,那官家能放心让您当这统领吗?”
嘿,您还别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呐。曹佾听了儿子这话,忍不住微微一乐,心想着这小子天生就机灵,在这儿多见识见识,倒也不是啥坏事儿。
“行吧,那你就留下吧。不过你可给我听好了,不许到处乱跑,不管干啥事儿,都得跟老爹我汇报。”
曹炬一听,那叫一个高兴,忙不迭地说:“多谢父亲!”
就在这时候呢,侍卫进来报告,说赵玉炎郡主求见。
曹佾一听,哪敢怠慢呀,赶紧说道:“快快有请!”
只见赵玉炎迈着小步走进来,那眼圈还微微泛着红呢,一看就是刚哭过。
曹佾之前听曹岯大概说了说情况,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知道是咋回事儿,但他只能假装啥都不知道,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躬身施礼道:“下官曹佾,参见郡主。”
赵玉炎赶忙回礼,说道:“曹大人您太客气啦,您跟我父王认识这么多年,关系好得就跟亲兄弟似的,您就叫我侄女就行啦。”
赵玉炎身后跟着两个背嵬铁骑的士兵,两人押着个叫武安逸的家伙,把他往曹佾跟前这么一推。
嘿,您再瞧这武安逸,眼睛瞅都不瞅曹佾一眼,就跟曹佾不存在似的,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曹炬,那眼神,就跟要喷出火来一样。您要知道,他在大理武林那也是响当当的一代宗师啊,可万万没想到,居然在曹炬这小屁孩手里头栽了个大跟头,这心里头啊,简直窝火到了极点。
赵玉炎对着曹佾说道:“曹大人,这人叫武安逸,是云南武林武家的子弟。这次偷偷摸摸潜入咱大宋,那可是没安好心,是来刺探军情的。这家伙武功还挺厉害,要不是侄女我跟令公子一起使劲儿,还真拿他没办法。这不,现在把他交给曹大人您处置啦。”
曹佾听了,扭头朝曹炬瞅了一眼,心里想着,郡主这是客气了吧,就曹炬这小娃子,能帮上多大忙呀?他压根就不懂武功这事儿,一直觉得曹炬拜李擎天为师也就这几年,撑死了才刚入门呢,哪能想到,自家这儿子一身武功都已经算是高手级别了。
赵玉炎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从武安逸身上搜出来的地图和密函,递给了曹佾。
曹佾接过来一看,那脸色“唰”地一下就变得凝重起来。他赶忙向赵玉炎躬身施礼,说道:“郡主啊,您擒下这个贼子,那可真是立了大功一件呐!您瞧瞧这几份秘报,要是真让他送到大理去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下官在这儿,代剑南节度使大营上下的兄弟们,多谢郡主您啦!”
赵玉炎赶忙回礼,说道:“曹大人您太客气啦,侄女我也是大宋的子民,为大宋出份力,那不是应该的嘛。”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之后,曹佾说道:“郡主啊,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您就在大营里先凑合住一晚吧。明天再启程回成都城,免得蜀王担心您呐。”
赵玉炎听了,看了看曹佾,那神情扭扭捏捏的,好像有啥话想说,却又犹豫着没说出口。
曹佾一看,赶忙说道:“郡主您有啥话,尽管说,别不好意思。”
“曹大人呐,侄女我想在军营里多住些日子,您看方便不?”赵玉炎心里那叫一个纠结啊。她从小就对曹岐挺有好感的,可谁能想到,离家一年回来,曹岐都已经跟别人订婚了。当时她那心呐,简直就跟死了一样。可现在真要让她离开这儿,她又有点舍不得。
曹炬一听,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心想着,嘿,这下可有好戏看咯,看来郡主对大哥还是没能彻底死心啊。
曹佾一听,那脸一下子就有点难看起来了。赵玉炎为啥想留下,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您想啊,先不说这打仗的事儿有多少机密不能让人知道,从古到今,哪个军中主帅愿意身边整天跟着个皇亲国戚呢?于是他故意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道:“郡主啊,您应该知道,按照咱大宋的律法,皇族宗室要参与战事,那可得官家下圣旨才行啊。”
赵玉炎听了,也没说话,从腰间解下一块佩珏,递给曹佾,说:“曹大人,您看看这个,能不能行?”
曹佾接过来一看,不由得微微吃了一惊。好家伙,这竟然是皇城司巡查使专门有的赤龙令啊!这玩意儿对府县官员可是握有生杀大权呐。他这脑袋里“嗡”地一下,瞬间闪过好多疑问。这赤龙令怎么看都不像是蜀王府该有的东西啊,大宋律法明明白白写着,封在各个郡的亲王都不能插手地方政务,更别说赵玉炎只是个郡主了。难道真像夫人说的那样,这跟赵玉炎的师父有关系?
曹佾心里琢磨着,这些年自己还真是有点大意了,一门心思光盯着朝堂上的事儿,对身边这些事儿反倒疏忽了。您瞧瞧,成都城里头居然有个偷偷拿着赤龙令的人,自己都没发现。要是赵祯官家哪天想找他麻烦,赵玉炎完全可以靠着这块赤龙令,把他手下的官员拉走一半啊,毕竟那些当官的,大多数还是怕死的多。
“嘿,没想到郡主您竟然是赤龙令的执掌者啊,”曹佾对赵玉炎施了个礼,说道,“不过呢,这赤龙令对下官来说,也就只有劝阻的权力,可没有阻拦下官做决定的能力。郡主您要是想长期留在军中,那还是得官家下旨才行啊。”赵玉炎一亮出赤龙令,曹佾就更不能让她留下了,留下她,那不就跟在自己身边埋了个定时炸弹一样嘛。
赵玉炎也明白曹佾说的都是实话,没办法,只能无奈地说道:“侄女给曹大人添麻烦啦。”
曹佾吩咐侍卫带着赵玉炎去营帐休息。曹炬看着赵玉炎那落寞的背影,心里头也有点不忍心,但他也没啥办法呀。况且大哥对赵玉炎也不是那种特别喜欢的感觉,长痛不如短痛,这样说不定对大家都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