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一位幕僚凑到曹佾跟前,开口问道:“都统制大人呐,您说把这三万大理国降军弄回来,到底打算派啥用场呢?”
曹佾连想都没想,张口就来:“全当苦力使唤呗,回头两万押去北线大营,一万送去西宁防线。”
曹炬心里头暗自竖起大拇指,嘿,这些话恰恰是他刚在心里琢磨,却又不太敢说出口的。没想到他爹这脑子转得跟风车似的,这么快。要是搁在前世十六世纪的欧洲,说不定真能混个奴隶贩子当当呢。
“你说这大理国到底在搞啥鬼,前前后后都已经折损两万人了。”
曹炬一边翻看着他爹桌案上的战报,一边忍不住唉声叹气地说道。
曹佾把三万大理国降军运回金沙江大营之后,就带着曹炬和两万禁军跑到南岸去瞧热闹了。
嘿,还真就跟曹炬预料的一样,大理国的援兵那是一批接着一批地来。曹安泰和孙科腾出手后,更是把大理国水师大营方圆五十里内的老百姓,一股脑儿全赶到大营里头。为了不让那些援军起疑心,曹安泰在老百姓家里贴了告示,说是水师那边战事吃紧,所以特意征召民工,还盖上了从大理国水师搜出来的主帅大印。那些赶来支援的大理国军队倒也没多想,最多嘴里骂骂咧咧几句,就又急匆匆地朝着水师大营赶去。
咱都知道,通信这玩意儿,那可是军队战斗力的重要保障啊。可您再瞧瞧这大理国,在这方面简直就是差到姥姥家了。曹炬心里琢磨着,在这个时代,既没有电报,也没有电话,作为掌权的主儿,可千万不能犯这种错呀。他们居然压根儿就没想到大宋会在这个时候发动攻势,这下可好,一步走错,步步皆错。先前所调过来的援军,大多都是步兵,几千几千地来,从来都没过万,这可不就跟赶着往火坑里跳没啥两样嘛。背嵬铁骑对付这些步兵,那还不是轻松得跟玩儿似的,兵力又占优势,来回冲杀个几次,啥问题都解决得妥妥当当。
曹佾看了这么两次之后,终于忍不住了。他跟曹安泰一合计,就把五千背嵬铁骑打散了编制,塞到两万五千禁军里头去当教官。平时没啥事儿的时候,就带着禁军操练,只要大理国援兵一到,就直接投入实战。曹炬一看,直摇头,心说这不是摆明了把大理国当成练兵的活靶子嘛。而且这实战效果,那也是相当不咋地。您想啊,三万骑兵对付五六千步兵,谁愿意跟你认认真真地打呀。那些步兵一看宋军骑兵冲过来了,立马就高举兵器投降了。这可把原本满心期待看冷兵器时代大规模骑兵作战的曹炬,弄得那叫一个兴致全无。
就在这时,就听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曹岯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扯着嗓子大喊:“快走啊,又有大理国军队自己送上门来了。”
曹炬懒洋洋地问了一句:“来了多少人呀?”他对这个三哥还真是有点佩服,身上都挨了三刀了,其中一刀还在屁股上,居然还跟没事儿人似的,这么好动。
“比上次稍微少点儿,三千多人。”
曹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嘟囔道:“不去,没劲。”
“这次爹说了,就只让蔡统制手下那五千人去对付他们,绝对不多增一兵一卒。”
曹炬寻思着,爹看样子也玩得差不多了吧,得,还是去看看吧。
于是,哥俩出了营门,合骑一匹马,朝着远处那大队人马就奔过去了。一路上,曹炬时不时就能听到曹岯疼得“嘶嘶”直抽气,看来那一刀扎得还真挺深的。
到了曹佾身边,曹炬朝着阵前一看,忍不住吐槽:“这都啥跟啥呀。”只见几万大宋骑兵摆成个U字形,把那可怜兮兮的三千大理国人围在中间。蔡信豪手下那五千将士,个个挺胸抬头,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正慢悠悠地朝着大理国人逼过去。
曹炬忍不住问他爹:“爹,您这么搞能有啥用啊?”
曹佾一脸无奈地说:“为父也是没辙呀。这次咱大宋对大理国不声不响就开战了,这梁子可算是结大了。背嵬铁骑虽说勇猛得很,但终究还是要回西宁防线的。孙科手下那一万兵马,跟着背嵬铁骑经历了好几场硬仗,早就今非昔比了,日后肯定能成为剑南节度使麾下最精锐的部队。可蔡信豪手下的骑兵,这次压根儿就没参战,为父只好让背嵬铁骑好好操练操练他们了。”
再看大理国那边,有个军官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突然把手里的刀一扔,扯着嗓子高喊:“我们投降!”
指挥使蔡信豪一听,那叫一个恼火:“不是都跟你们说好了嘛,我们也只出三千人,只要你们能撑住一顿饭的工夫,就放你们走,这咋回事啊?”
那军官一脸凄惨,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蔡信豪听得是一头雾水:“你在说啥呢,乱七八糟的,啥跟啥呀?”
那军官急得声嘶力竭地喊道:“这位将军呐,小将的祖母本就是大宋人,小将也能算是大宋子民呐。只可惜老天爷捉弄人,这才流落到大理国。但小将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故国啊。每到夜深人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多少次泪水都打湿了衣衫……”嘿,这人看样子还真读过几年书,说起话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文采。
曹家兄弟听了,笑得那叫一个前仰后合。曹佾也是哭笑不得,掉转马头就回营去了。
水师大营被攻陷两天之后,大理国人才算是回过味儿来,不再傻乎乎地过来白白送人头了。但就这,又损失了将近三万人。大理国朝中执掌兵权的镇南王,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把军队都集结在苍南城里,紧闭城门,说啥也不出来应战了。
曹佾这下也没招了。总不能让骑兵去攻城吧,那也太奢侈了,剑南节度使麾下统共就这么些骑兵。特别是孙科麾下那一万兵马,跟着背嵬铁骑经历了几场硬仗之后,跟以前相比,那简直就是鸟枪换炮,成了剑南节度使麾下最精锐的部队了。于是曹佾就命令禁军,把大理国水师大营里的辎重,全都搬了个精光,这才心满意足地返回金沙江大营。
回到大营后,曹佾手里拿着一份密报,在帅帐里来回踱步,眉头紧皱,陷入沉思。突然,他扭头问旁边的一位幕僚:“炬儿跑哪儿去了?”
这些天下来,他都已经习惯有曹炬在身边晃悠了。这小子古灵精怪的,常常能想出些奇奇怪怪的点子,没少帮他的忙。而且对着自己儿子,曹佾也不用老是端着都统制的架子。
“小少爷这两天一直在背嵬铁骑营里瞎玩呢。”
曹佾点点头,心里想着,自己也确实该多去背嵬铁骑营看看了。这次大战,背嵬铁骑也折损了将近一千人,他作为剑南节度使的都统制,对这支援军可得格外关照才行。
这不,刚走进背嵬铁骑营,曹佾就听到练兵场上时不时传来阵阵叫好声。
嘿,就瞧见背嵬铁骑的将士们,坐在场边,一个劲儿地鼓掌喝彩。再往场内一看,一匹黑色的烈马正跟一个小孩纠缠在一块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