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根据我到现在为止教导的那么多学生来说，有些基础的知识现在还是比较普遍的。”
尤长生打量了一下梁灏，虽然鼻梁上面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飞了，但是那着装，那发型，还是像一个乖学生的。
更加重要的是，他在梁灏身上感受到了学生的气质。
这就像是一头狼，只要轻轻嗅一下，就能够分辨出这是真的肉，还是人工造的肉。
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进行伪装的。
“所以我接下来说的东西，你应该是能够理解的。”
他直接开始演示了起来，说得再多有时候都比不上让事情实实切切地展示在眼前来得有效。
“啊！”
大腿上传来的疼痛让梁灏的精神更加集中了，眼睛也睁大了一圈。在尤长生开始演示之前，他把铁钉直接扎进了梁灏的大腿里面。
效果显著，除了梁灏那痛恨的目光。
“看仔细了……”
尤长生平摊开自己的左手手掌，一股淡淡的灰色的气体从掌心处袅袅升起，但是没有散到空气之中，而是缓缓做起了螺旋运动。
一个小型的灰色龙卷风就这样出现在梁灏的面前。
“这是最初级的使用，也是你现在所处的状态。”
灰色的风颜色不断加深，虽然看不见，但是梁灏知道，那是因为在风眼的位置，还是不断有灰色雾体从掌心出溢出，然后融到周围的风墙里面。
“这种状态，是最容易失控的状态。”
“虽然每个人的掌控能力都可以随着力量的增加增强，但是一旦力量提升的速度超过了掌控力的速度，那么悲剧就会发生。”
尤长生晃了晃自己的手掌，小型的，已经变成灰黑色的龙卷风便脱离了他的掌心，腾空而起。
“当一个小孩，拿着一把加特林去打架，那他不仅能把他的敌人打得稀碎，也有可能把自己打得稀碎。”
光是后座力，都会让他身子散架。
“砰！”
空中的风突然炸了，不过威力并不大。弥散在空中，或作一团的雾体，还没有来得及进行布朗运动，就被尤长生的掌心重新吸收了回去。
“这个阶段，通常被我称为入门者，因为失控这种事情，最容易就是发生在刚接触这种力量的存在，也就是刚入门的存在身上。”
“当然，这只是一个普遍的叫法，其实我更喜欢称这个阶段的存在为气体阶段。”
“因为掌控这股力量后面的两个阶段，就是依照力量形态来进行划分的。”
尤长生把手掌握了起来，然后再次展开，这次出现的是一滩灰色的流体，这显然是他所说的第二阶段，液体的阶段。
他再握紧，再展开，这次是一颗灰色的圆珠子，第三阶段，固体。
“这种东西其实用简单的物理知识就可以划分了的，但是总有一些老东西，和不爱读书的人听不懂，这就很难受。”
尤长生脸色复杂，显然他口中的一些，并不是少数。
那个年代的人，还是比较愚昧的。
“你的意思是，只要把自己的力量不断进行压缩，就可以更好地掌握了吗？”
凭借着丰富的小说设定阅历，梁灏在尤长生展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个过程想要表达的东西，但是他还是要确定下来。
“是，但也不是。”
对于积极发问的学生，尤长生还是比较喜欢的，毕竟教学也不是一场独角戏，互动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压缩只是初步，在进阶之前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质变。”
“如果没有足够的量，你就去压缩，那即使你成功了，你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这并不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如果没有足够的量去填充损耗，维护形态，就会发生熵增过程，所有的能量会从上游向下游逸散。”
“就像一个封闭的木桶，你可以让它装满美酒。但是如果等质量的美酒，在短时间内全部化作了气体，在高强度气压的情况下，你觉得这个木桶还可以承载吗？”
“这个木桶只会炸开。”尤长生做了一个爆炸的动作，嘴里还发出“轰”的拟声词，生动有趣。
“我们也是这样，如果没有足够牢固的木桶，以及可以维持质变的力量，尽量还是不要去尝试这些事情。”
“失败的后果就算不是炸了，也会让你一身力量付诸东流。”
尤长生顿了顿，继续说道：“在这个世界，死了就是死了，力量消失了，也就意味死了。”
“就算现在的你不了解，之后应该也会见识到的。”
他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梁灏，这个孩子或许还不知道他之后会遇到什么事情吧。
不过这样也好，有时候了解地更多，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好了，现在来和你说一下要怎么去控制你自己的力量。”
尤长生察觉到自己说得有点多了，没办法，这是他作为老师的职业病了，总是想要和学生聊多一点。
不过还好，这次他反应过来了，主动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该怎么做？”
恢复理智的梁灏平静地说道。现在的身体也没有那么疲惫了，心脏处的暖流已经在自己的身体内部游走，消除着那股酸涩的感觉。
所以他现在也是乐意，听听尤长生的人的话，毕竟他也是希望自己可以完整地控制住这身力量。
他能察觉到，在梦境中，还有很多东西是在掌控之外的。
这很恐怖，就像在居住的房子中，你知道有地方藏了某样东西，却找不出来。
“首先要明确的一点，就是世界观的问题。”
尤长生伸出了自己的食指，在梁灏面前做了一个“一”的手势。
“这里是梦境，寄生于现实，却又游离于现实。现实的规则在这里适用，那是因为这是我们潜意识中默认的。”
“在这里面，没有任何存在是直接诞生于这里面。现实生活是本体与梦境联系的桥梁，甚至这里面大部分的存在，都仅仅是现实的一个投影。”
“但是如果局限于现实的规则，那么你和现实中的你就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梦境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尤长生食指戳向了自己的太阳穴，指着脑袋，说道：“这里是幻想世界，基于现实，又高于现实。”
“在这里，你最强大的力量，就是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