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梁灏不知道。
尤长生和他说了很多,关于这个世界的,关于如何掌控自身力量的,还有一些潜藏在这片世界的,和现实世界完全不同的规则。
总结起来,内容其实也不多,无非就是三点。
一,在这里面,他们这些存在都有一个统一的名称,梦境生灵。
做梦是谁都可以做的,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的梦中飞檐走壁,醉生梦死,现实生活无法实现的东西在梦里都是可以有的。
普通人做的梦,格局是有限制的。他们无论怎样荒诞,也始终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梦境行走者,不仅活在自己的梦境中,也会去到别人的梦境里面。
简单一点,他们其实就是一群非法入侵的流氓,没有得到主人的许可,就直接进入到里面去了。
当然,其实他们也不是有意的,反正有时候就莫名其妙地被扔进去了。
有些人进去了,选择当一个热心窜门的好邻居,就会帮助主人解决梦境世界里面产生的一些不好的东西,例如梦魇、心魔之类的。
有些人进去,选择当一个小偷土匪,把主人整一个梦境直接打包带走,变成口中的食物,几口吞咽下去,渣都不留下一点。
梦境丢失对于一些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情,毕竟梦这种东西,又不能当作饭吃。但是对于少数人,梦境这种东西,很有可能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正是由于这种结果,梦境行走者就被自然地分为了两个阵容。这也是尤长生说的第二点事情。
一方主张仅仅把梦境里面不好的东西处理,如果是对主人很重要的东西,那还要用自己的力量塑造一个安全无害的替代物,留在梦境里面作为主人的精神支撑,保持梦境世界的不崩溃。
这个群体自诩为正义侧的行者,主张做好人好事,认为“能者多劳”,既然他们觉醒了这种神秘的力量,那就要建立起一定的规则,不然和野兽没有区别。
另一个不同的主张群体则是被正义侧的人称为野兽。他们对于入侵的梦境采取的是暴戾破坏,全数吞噬。
他们认为既然这个梦境召唤他们进去,那就肯定是有问题需要解决的。但是每个人在梦境里面呆的时间都是有限的,他们又不是福尔摩斯,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一点点排查问题源点在哪里。
最简单快捷的方法,就是把整个世界都吞噬掉。
寄生的世界都没有了,问题自然也就解决了。
粗暴有效,充满着浓浓的邪教风气。所以他们这些存在都被人叫做“邪恶侧”存在,他们自己似乎对这个称号也没有很大的意见,乐意接受着。
为什么梦境行走者会去到别人的世界?很简单,需要生存。
在现实生活中,人是要吃饭。毕竟老话也有讲:“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在梦境世界里,也是如此。他们这些拥有者自主意识的存在,无论是穿梭在各个世界之间,还是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搞事情,都需要有能量提供。
每个觉醒者都是一台机器,要想机器运转,就要给它足够的动力,能量就是这些动力的来源。
除了觉醒之初身体自身蕴含的能量,他们要想获得能量主要依靠的方式就是吞噬别人梦境里面的东西,然后转化为自身能量。
某种意义上,无论是正义侧还是邪恶侧,他们其实都只是掠夺者。只是一方是有限度地去做这一件事情,打着好听的旗号,而另一方则是更加纯粹地执行这个行动。
第三件事,是关于梦境行走者这一整个群体。人本来就是一种群居的动物,虽然在梦境里面的他们也算不上是纯粹的人类,但是从本质上讲,他们还是从人类基础上诞生的。
群聚这种东西,也是很重要的,毕竟信息获取与传递,单靠一个人可是不行的。
所以尤长生从自己的口袋之中掏出了一颗白色的珠子放到梁灏的手中,并告诉他这是一把钥匙,可以让他正式踏入大梦境世界,一个汇聚着庞大数量梦境行走者的世界。
只有踏进那里,梁灏才算是真正成为梦境行走者。
“好了,大概就是这些了。”
尤长生弯着腰一边慢慢站起来,一边拍了几下自己的裤脚,虽然那里并没有染上任何灰尘。
他觉得自己要传达的信息已经足够了,起码任务是已经完成了的,现在也差不多是到告辞的时候了。
至于后面的事情,自然是有其他人来接手的。他和面前这个小伙子的再次相遇,应该要等好久好久了。
“这个东西要怎么用?”
梁灏拿着白色珠子的手掌向上托了托,问道。
“你只要把你部分力量灌输进去就好了,到时候就会形成一扇门,你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尤长生用手指指着插在院子里面的断剑,说道:“就像那个东西一样。”
剑里面的果然是一扇门,梁灏释然,这是他之前就有的猜测,现在得到了证实。
那背后,应该就是堂吉诃德古堡吧。
“还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我就撤了。”
尤长生把身体背了过去,面对着院子门口,抬起了自己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头颅大小的圆圈。
灰色的力量停留在他的指尖处,在划过的轨迹处留下了显眼的划痕,一扇小小的空间门就这样形成了。
圆圈自己扩大,直到等身大小才停止稳定下来。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正义侧的还是邪恶侧的?”
尤长生没有转头,只是准备跨出的脚停止在了空中,然后放了下来。
“这两个问题其实很幼稚的,你知道吗?”
“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们有缘分,至于是什么缘分,这个答案需要你自己在未来慢慢寻找。”
“至于正义侧还是邪恶侧,这个难道不是一个很幼稚的问题吗?”
“其实在你的心中,不是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吗?”
他的脚再次抬了起来,跨进了混沌的门中,这次没有再停留下来。
“给你一个忠告吧,在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之前,不要妄图去挑战规则的存在。有些东西的存在,不是你能够想象得到的。”
什么意思?梁灏一怔,刚想再次发问,混沌的圆圈已经快速收缩了起来,在空中形成一个肉眼难以看见的点,然后彻底消失。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梁灏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现在的他已经快到达到极限了。
意识回归到了混沌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