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疯子使用的武器不是标准的阔剑。
或者说已经不是那种随便配置，标准的阔剑。
他手中的是一把雉刀，把他还要高上半个头，瘦小身体握在手中，却毫无违和感。
雪白的刀刃上泛着银光，看着就像一把新刀。
梁灏见到过那把刀砍人，即使血肉四溅，也丝毫不沾血。
和九环砍刀一样，不过看着要霸气不少。
“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老疯子今天是特意整理过自己仪容的，这是对对手的一种尊敬。
雉刀被他单手拖在地上，缓缓向前，刀刃划在地上的石板上面，溅起点点火花。
“但是角斗场，是没有那么容易走出去的。”
走到距离梁灏前面两米多位置的时候，他出手了。
拖在地上的长刀，在空中划出圆弧，闪过一片白光，砍向梁灏。
梁灏只来得及把就九环刀挡在自己的右侧。
“噹~”
清脆一声之后，梁灏整个人往左侧平移了十米。地面上还没有干涸的血，在鞋板的冲击下，向两侧四溅。
一股青烟冒起，带着点点烧焦的味道。
他的鞋底在强烈的摩擦下，已经消去了一层。
梁灏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他嗅到了战争的味道。
这是第二次和老疯子战斗，他原本有些疑惑，为什么有的人都已经三次了，老疯子却只有一次。
那时候黑衣人只是笑笑，明言梁灏是打不过老疯子的。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那时候的梁灏在战意全开的老疯子面前，还真的没有任何胜算。
当初那一剑，纯粹就是运气，在老疯子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爆发把他给秒了。
但是现在，梁灏已经不是那个梁灏了。
他扭了扭脖子，颈骨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
手腕一转，九环刀砍出，挡住了老疯子的第二击，同时脚下用力，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啪啦……”
以他脚掌为中心，密密麻麻的裂痕往四周扩散，宛若层层叠叠的蜘蛛网。
但这一次，手很稳，九环刀死死地抵住了雉刀，消除着上面传递过来的巨力。
两人隔着两把刀，紧紧靠在一起，甚至就连对面呼吸的温度都能够感受到。
谁退，谁就先输一步。
僵持一分钟之后，老疯子嘴角亮起了一道弧线。
他问梁灏：“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我‘暴君’吗？”
梁灏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怕自己一开口，手中的力气就泄掉了。
“那是因为，我是不可战胜的。”
老疯子原本有些瘦弱的手臂忽然鼓胀了起来，就像充气一样。
不仅仅是手臂，他身体上其他部位的肌肉，也都膨胀了起来，原本松垮垮的皮甲，一下子被撑满了。
“砰~”
九环刀传回的力量忽然加大，平衡被打破，梁灏再次被击飞了出来。
只是这一次老疯子没有再次追击过来，而是等梁灏站直了身体。
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从之前那么矮小的嗜酒老头，变成了人高马大，肌肉发达的壮汉。
在他眉间，还出现了一道伤疤，由上向下，极其霸气。
这个形象，才符合“暴君”这个外号。
只是，他是怎么做到的？梁灏很疑惑，因为在梦场之中，并不是没有这种改造身形的方法，但那都是需要原力进行操作的。
老疯子手上也是带着手环的，原力是肯定用不出来。
那就代表着，他拥有着不依靠原力，对自己身体进行掌控的能力。
会是他身体里面拿到黑色的力量吗？梁灏睁大了眼睛，瞳孔锁定老疯子，想要观察拿到力量的走向。
但雉刀已经攻击了过来。
“当当当当……”
一连串的攻击，把梁灏记得节节败退。
“还手啊，你不是‘赤王’吗？还手—”
转变了形态之后，老疯子似乎变得疯狂了一点，手上动作不停，口中也在怒吼。
声音在空旷的角斗场中回荡，让老疯子气势更甚。
梁灏在不停后退的时候，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睛，鲜血欲滴。
老疯子的理智正在消减，那是用以换取力量的代价吗？
梁灏默想，脚下步伐不停转换角度后退。
如果只是无脑地后退，被逼到墙边上，那他就要提前与老疯子对上了。
在没有找到卸力方法之前，盲目对轰，落入下风的肯定是他。
毕竟老疯子那身肌肉，看上去也不是自己一刀能够砍断的，但是自己这个小身板，是绝对看不住那雉刀的一次斩击。
输赢并不重要，他只是不想自己一睁开眼睛，就已经泡在治疗液之中了，还要担心下半身接没接上。
一定要破局。
或许老疯子力竭之时，就是自己反攻之际。
这么想着，他也放慢了后退的速度，用借力的方式消耗着老疯子的体力。
雉刀砍过来，他会接下，然后以脚尖为中心，画一个圆，再把九环刀上没有卸掉的力道，用来抵挡雉刀下一次的斩击。
理论是理论，实践起来还是有一点难度的。但好在梁灏能够很好控制自己的身体，转速与身体协调，每一次都做得很完美。
即使攻击再猛烈，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大脑，在那里面有一团冰凉的气息盘踞，让他时刻保持清醒。
老疯子的所有举动在他眼中都是可以看清的，只是身体素质不够，没有办法那么快反应过来。
他能够做的，只是把刀转到自己预判的位置上，从而起到抵挡的作用。
老疯子的爆发很强，但是持久力并不强，二十分钟后，他的肌肉就没有一开始那么明亮的光泽了。
开始有汗水从毛孔处渗出来，那是身体感到疲惫的前兆。
该轮到自己了……
注意到这一点后，梁灏握紧了手中的九环刀，开始与雉刀进行硬碰硬的对击。
即使要付出一点点代价，也无所谓。
这样的对击，会暂缓这种疲惫，让老疯子身体再次达到一种亢奋的状态。
一种持续时间更短，带来副作用更加严重的状态。
等到这个短暂的亢奋状态一过，就是梁灏真正发起反攻的时候。
这是他大脑高速他的信息，也驱动着他的身体这么去做。
两把刀，在角斗场中碰撞，摩擦，火星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