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感受着天空之上传来的能力波动，柳脸上露出了丝丝凝重。
虽然梁灏说了，这只是他和路西菲尔两个人的战斗，但是作为新加入的一员，他还是很关注首领在他面前首次战斗情况的。
他也想确认一下，这个新晋首领，是不是真的有资格伫立在乱世英雄榜的第一位。
是凭借着他自己的实力，还是身后这十个长生民。
反正他的加入，是屈服于这些长生民，而不是梁灏本人。
十个长生民也离开了凉亭，站在外面，抬头看向雪山之巅上空的云层。
想必他们也是这个心态。
但是随着上面战斗的不断进行，柳心中的忐忑慢慢淡去，甚至还再想，要是自己在那上面，能不能展示出这样的战斗。
他没有给出答案，因为那个答案是他不想接受的。
上面两个人，都比他强。
街主与九级拓荒者实力差距大吗？
不大。
街主之所以能够称之为街主，只是因为他把自己领域拓展到了街道星域的每一个角落。
整一个街道都可以为之所用，这才是一个街主最大的优势所在。
但是一旦去到了别的星域，他也就只是一个厉害一点的九级存在而已。
能够做到一打十，却绝对没有办法在别人主场与街主硬刚硬。
而现在，梁灏用一场战斗告诉了他，街主即使在主场，也不是战无不胜，不可匹敌的。
如果自己在六十四街道没有选择投诚，想必也要经历这样一场恶战吧。
看着雪山上面两极分化的天空，柳觉得没有胜算。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他很庆幸当初作出了那么一个选择，可能有些狼狈，却绝对是正确的。
心中那一点点质疑，现在也完全消失不见。
“首领赢了。”
暗红的火焰，在慢慢吞噬着黑色火焰，虽然过程很慢，却躲不过场下人的眼睛。
这场战斗，胜负已分。
……
“呼呼……”
梁灏单手撑着地面，身体半跪着，气喘吁吁。
他身上全是鲜血，上衣已经被破碎到只剩几条布条，胸膛上有一道白色的伤痕。
白色的是胸骨，伤口两边的红肉外卷，血液流淌。
衣服就是从这里开始被染红的。
肉芽上面，还插着几根黑色绒毛。
绒毛上面的黑色雾体，缠绕在伤痕上面，阻止着血肉再生。
简直不要太惨。
“你输了。”
梁灏抬头，看向斗兽场对面。
斗兽场已经不复之前的整洁，现在碎石满地，血迹斑斑，还有几团没有熄灭的火焰，在摇曳着。
路西菲尔的身体倒在地上。
白色银丝已经被烧没了一块，剩下也都是焦黑卷曲起来，一点都没有之前的飘逸。
在他右眼的位置，有一个乌黑的拳头印记，给那张精致的脸蛋增色不少。
后背的翅膀，有一只已经被撕裂下来，扔到远处，还有一只，也只剩下一半。
黑色火焰想要修复，却被上面附着的暗红能量死死牵制着。
不仅仅牵制，还被慢慢蚕食。
“咳咳。”
路西菲尔重重咳了几下，嘴角黑色血丝更甚。
他的目光依旧冷冽，似乎输的人并不是他。
“你也没有赢。”
两人的话都没有错。
梁灏身上的力量早就已经不是单纯的原力，是融合了负原力的。
负原力对原力具有腐蚀性，同化性，这个才是路西菲尔输的原因。
持久战之下，黑暗火焰被吞噬掉了一大半，还被用来壮大暗红火焰。
一个在不断增强，另一个却在不断被削弱。
此消彼长之下，能够把梁灏打成这个样子，已经很厉害了。
“是的，只是现在躺在地上的是你。”
挣扎着起身，梁灏把心中那股强烈战意压制了下去，蹒跚着走到路西菲尔身边，伸出自己的手掌。
翅膀上面的暗红力量，顺着他的手臂回到了身体里面。
胜负已分，自然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性了。
异种力量消散，路西菲尔的身体自然就开始自动修复了。
黑色雾体缠绕，把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梁灏也盘腿坐下，身上暗红火焰覆盖，快速清除着黑色能量。
暗红火焰在他头顶凝聚，斑驳纹路略显诡异。
有点像是一双竖瞳。
“下来吧。”
他心中默念，同时加大压制对自身力量的控制力度。
小不点化为巴掌大的小鸟，重新飞了回来。
低头，弯腰，递上手环。
在所有暗红火焰都收敛进入身体之后，梁灏带上了手环。
“原来你还不能够很好控制自己的力量吗？”
路西菲尔已经站了起来，身上的伤痕消失不见，翅膀也收敛回了身体之中，除了衣服上面还有一点血迹，其他都恢复了原样。
眼睛里面的冷漠都渐渐散去，恢复了一开始的温文尔雅。
银发也已经恢复刚刚的模样，烧焦那些都被剪断，散落在地上，现在头上的都是新长出来的。
在阳光下面，还泛着点点银光。
“有点吧。”
梁灏也不否认，大方承认了。
他的确对自身实力掌握不到位，这个事情只要稍微注意一下都可以察觉到。
也没有遮掩的必要性。
“它太狂暴了，如果没有这个东西控制一下，会有失控的几率。”
梁灏看着纹身，丝毫不避讳谈论自己的弱点。
现在掌控度，可能也就只有百分之五十吧，甚至还不到。
如果使用超出了这个额度，自己也难以保持足够的理性。
就像刚刚把那只黑色翅膀拔下来，塞到嘴巴里面的行为，就不是他的本意，而是那股力量带来的破坏冲动。
“可以理解。”
路西菲尔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现在的你，虽然已经将原力进行质变，但是最本质的东西还是没有领悟到，自然是难以控制这股力量。”
他的话语中，似乎透露着对这股力量的熟悉。
“哦？难道你以前也有这样的经历？”
梁灏好奇地问道。
他是很想找个导师指引一下，让自己少走点弯路的。
铁龙和莫长生，都给不了他有利的建议，因为这种新的力量，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
只能给了一些控制原力的做法，梁灏试过了，啥用都没有。
“算得上是有过吧。”
路西法身体一跃，飞到了斗兽场顶部一块碎石上，就着圆顶坐了下来。
前面便是万里长空，悠悠白云，往下，便是生机盎然的大地。
梁灏跟上，想要找到答案。
“你知道路西菲尔的故事吧。”
梁灏坐下之后，路西菲尔并没有直接开始给他讲解控制体内力量的方法，而是聊起了这个街道的事情。
“听过。”
梁灏点头，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堕落的炽天使，七大魔王之一，等等等等。
人不中二枉少年，他当初也幻想过自己是拯救世界的勇士，路西菲尔就是需要战败的魔王。
“那你知不知道，路西法，在七宗罪里面，是傲慢的代名词呢？”
等到梁灏说完，路西菲尔才慢悠悠地说道。
“我不仅是堕落炽天使，也是原罪的化身，你可以称呼我为傲慢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