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疯狂地想念唐果,想念她的笑,想念她的声音,想念她的一切。
他试着给她写信,可明明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下笔。写了无数次,连邮票都贴好了,走到邮局门口,即退缩了。
他担心被再次拒绝,再次遭受冷遇。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如利刃般刺痛着他的心。
他开始努力工作,试图用忙碌来填补内心的空虚。然而,每当夜深人静时,那种强烈的思念还是会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无法入眠。
他心里明白,他对唐果的爱已经深入骨髓,无法割舍。
他无数次地幻想着,如果当初自己能够再坚持一下,再努力一点,或许,结果就会不一样了。
直到有一天,他突发奇想。
唐果不能到省城,他为什么不能去洛县呢?
他立刻行动起来,直接联系洛县警方,表达了他的意思。
省厅刑警队长愿意来洛县,充实洛县警力,作为洛县警局局长的汪中伦当然高兴了。在电话里,他便一口答应下来。
跨地区调动手续繁琐,徐凯和汪局商量,先办借调,正式调动的手续,随后再慢慢办理。
拿到调令,徐凯才告诉家里人,他要到洛县工作。
一家人都目瞪口呆,不知道他唱的这是哪一出。
他的父亲暴跳如雷,怒斥没有他的同意,他哪儿也不许去。母亲则泪水涟涟,苦苦哀求他不要意气用事,留在他们身边工作。
他也不作过多地解释,只拿调令说事。
第二天一早,趁着家里人不注意,他便偷偷地离开家,离开省城,来到洛县。
到洛县警局报到后,他便成为洛县警局副局长。因为是借调,所以,副局长的头衔前,还加了一个代字。
他并不在乎,只要能跟意中人在一起,哪怕是上街乞讨,他也心甘情愿。
为了欢迎他的到来,警局还专门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欢迎他的到来。
警局的人,包括汪局在内,都是海量。这一台酒喝下来,已经很晚了。
躲在宿舍的床上,想到很快就能跟唐果见面,他兴奋得几乎一夜没合眼。
现在,从乔景玮嘴里知道了唐果在街上开理疗馆,他便再也按捺不住了。
耐着性子等乔景玮洗完脸上完卫生间,他便极力撺掇乔景玮上街,顺便到唐果的理疗馆看看。
有乔景玮这个堂兄弟作幌子,去见唐果,就没那么尴尬了。
乔景玮知道他的用意,调侃了他一句重色轻友,还是答应了。
只是没有想到,两人刚出来,便遇上了盛妆打扮的乔月。
徐凯对乔月的反感,并不完全来自叶一眉。
他只是本能地觉得,乔月这个女孩子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单纯。
他总觉得,在她那看似人畜无害的外表下,似乎藏着难以捉摸的心思。
虽然她一直隐藏得很好,但她清澈的眼神中,偶尔间闪过的一丝诡秘,还是让徐凯捕捉到了。
而且,她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对唐果的轻视与醋意,这让徐凯更加坚信,乔月的内心远比表面复杂。
他是搞刑侦的,当然知道,有时候直觉比任何证据都更能揭示真相。
所以,对乔月的热情,他便表现得十分冷淡。
乔月似乎并不在乎他的态度,还追了上去,“徐哥,我跟你们一起去吧。顺便,还可以照顾我哥。”
“我不需要你照顾。”
乔景玮直接拒绝了。
从乔月进他们家的第一天起,他就不喜欢这个爱哭的小女孩子。
他对乔月的厌恶,并不完全来自她的母亲。
他本能地觉得,乔月身上那种依赖和柔弱的气质是装出来的。因为,很小的时候,她就懂得,如何制造一些祸端,然而成功地嫁祸于他,让他受到责罚。
没有人听他解释,所有人都指责他,说他一个大男孩子,居然欺负妹妹。
他小小年纪便去了部队,多年不跟家里人联系,跟乔月也有很大关系。
叶一眉的阴谋败露,锒铛入狱,乔月却留在了乔家,而且,恩宠不减从前。
这样的结果,是乔景玮没有想到的。
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是他从小就读过的寓言。他有理由怀疑,父亲和爷爷奶奶把乔月留在身边,会给乔家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他曾在父亲面前,委婉地表达过自己的担心。父亲却骂他没有容人之量,说叶一眉的所作所为跟乔月毫无瓜葛,让他不要小肚鸡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让乔景玮愤怒而又无奈。
此刻见乔月又露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乔景玮心里不由得一阵厌恶。
他加重了语气,冷冷地说,“有徐凯照顾我就行,你不用去。”
徐凯跟他配合默契,推着轮椅便走了。
乔月目送着两人走远,想想不甘心,又追了上去。
她觉得,有必要弄清楚,这两个人出去,是不是去找唐果。
她不喜欢唐果,一开始只是缘于对乡下的人鄙夷。她煞费苦心地搞事,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早一点离开乔家。
不料,唐果不但没有离开,还害得她母亲身陷牢狱,让她从乔家大小姐沦落为寄人篱下的孤女。
要是她现在还想抢走自己心仪的男人,她绝对不能容忍。
徐凯是她唯一的机会,她绝不能让他从自己的指缝间溜走。
跟省城的车水马龙相比,洛县的大街上,便显得冷清了许多。
不过,徐凯还是很容易就找到一位戴红袖套的老大爷,大声说,“老人家,你知道理疗馆吗?”
他的省城口音暴露了他的身份。
老大爷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乔景玮,以为他们是来看慕名而来看病的,便热心地说,
“咱们这里有两个理疗馆,国家办的理疗馆都是一群关系户,治不了病。真想治病,还得去唐一针理疗馆。”
徐凯立即点头如鸡啄米,“我们就去唐一针理疗馆,只是不知道怎么走。”
或许是看在徐凯穿制服的份上吧,老大爷十分热心,“我带你们去吧。”
老大爷带着他们穿过两条街,又接连拐了几道弯,才指着前面说,
“前面装玻璃门的地方,就是唐一针理疗馆了。这里每天都排着长队,要是运气好,你们还能排上号。”
徐凯谢过大爷,便推着轮椅缓缓地往前走去。
唐果正在忙碌,看到徐凯推着乔景玮出现在面前,不由得吃惊,“徐大哥,你也来了?”
乔景玮会跟老爷子一起来,唐果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徐凯也会来。
乔景玮感到了徐凯的尴尬,忙说,“徐凯已经借调到洛县,他昨天就到了,并不是跟我们一起来的。”
徐凯借调到洛县,不会是跟她有关吧?
唐果心里打着小鼓,仍笑着说,“徐大哥能来洛县工作,是好事啊。这么一来,哥这次跟爷爷奶奶一块儿来洛县,就有伴了。”
乔景玮只得点头,“这次到洛县,恐怕得住一阵子了。但愿你的医术,能让我重新站起来,跟正常人一样工作和生活。”
唐果笑道:“哥,你放心,我会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