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槿的身影消失在屋檐下,老太君才嘀咕道:“小兔崽子,还知道心疼人了!”
她望着门口,良久,长叹一口气。
要是可以,她也希望她的乖孙女平安快乐,不要卷进这些事情里面。
只是啊,有些人连她们这一老一小都不愿放过。
司槿让人给怜梦安排好院子,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翌日。
司槿陪老太君去京城外的玉清寺上香。
十年之前沈家出事之后,不信鬼神的老太君开始吃斋念佛,每隔两个月总要去一趟玉清寺听大师授经。
马车一路出了京城,在官道上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玉清寺。
玉清寺建在半山,连年香火不绝,上山的人需经九九八十一道石阶,才能看到寺院。
十年前,玉清寺还只是一座小破庙,云游四海声望斐然的明惮大师经过此地。
见玉清寺山灵水秀,便决定久住,开始在这里谈经诵道。
明惮大师很受京城人的欢迎,无论是平头百姓还是高门贵府之人都会来听他传授经文。
老太君柱着拐杖,在司槿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往上走着。
与之同行的,还有不少提着箱篮子的人。
老太君歇了歇脚,举头望着还剩下几十阶的石梯,朝司槿道:“要是祖母还年轻,就这点子石梯,我眼也不眨地上去了,不带喘气的。”
司槿:“您老了就得服老,看看别人家,哪个像您这个年纪的,跑来爬山。”
本来司槿是不知道老太君今天要去玉清寺的,听叶嬷嬷一说,她不放心就跟着过来了。
听到司槿的话,老太君瞬间从当年的英姿里拉回了神,她老大不服气,“我哪里老了?”
她年轻着呢!
还能活个一二十年,虽然不能看乖孙女嫁人生子,但还是能给她打点好一切。
至少乖孙女生活无忧,她才能老!
只是这小兔崽子丝毫没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还在这里奚落她老!
司槿盯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生气别扭的老人,默默吞下那句你哪里都老的话。
二世祖看她拧起的眉,忍着笑:“爸爸,老人家都像小孩子,你怎么对待小孩子的就怎么对待老太君。”
司槿幽幽看它,“我遇到敢给我摆脸色看的小孩子都是打一顿的。”
一顿解决不了,那再打一顿!
二世祖:……
它突然就想到了它自己!
“那你跟祖母说你还年轻!”
司槿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前一世的陆舟套路她对柯言说你是小矮子的画面。
愣神之间,嘴里的话已经脱口而出,“祖母,我还年轻!”
老太君:……
别拦她,她今天就要教训教训这个不孝子孙!
她气咻咻地转过身去,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蹬着石阶就走了上去。
司槿跟上,“祖母,我还年轻,您老了也没关系,以后孙儿照顾您。”
唉,她能怎么办呢?当然得哄着这个小老太太啦!
老太君心里才升起来的小火苗就像被兜头浇了一盘冷水一样,连烟都没冒一下便熄了。
神清气爽的小老太太冷哼一声:“谁稀罕你照顾,你能照顾你自己就不错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玉清寺门口。
一个光头小沙弥迎了上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这边请。”
进了寺内,司槿与老太君上了香,趁着老太君听佛经之际,偷偷溜了出去。
她对这些经文不感兴趣,听着就想睡觉。
玉清寺外空气清新,景色怡人,寺后山有一片桃林,乃京城十景,颇有名气。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司槿闻着空气中那若隐若现的桃香,抬步往后山走去。
随着她的走进,桃花香越来越浓,隐隐还夹杂了一丝血腥味。
刀剑交接的声音越来越近,司槿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虽然她对打架确实挺感兴趣的,但那只仅限于给她送人头,对于多管闲事,她并不热衷。
然而司槿还没走几步,一枚飞镖就带着破空声朝她后背飞去。
司槿桃花眼一眯,一个旋身,赭红色的衣袍翻飞,那枚寒光湛湛的飞标从她颊边险险掠过。
她站稳,往桃林看去,就见六个手拿大刀的黑衣人围着一个身穿劲装的男子打斗。
离他们不远的桃花树下,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满身血迹的人。
看到司槿躲过飞镖,两方的人都有片刻停顿。
劲装男子急中生智,朝司槿大喊:“三弟,救我!”
几名黑衣人对视一眼,朝司槿杀了过去。
“无耻!”二世祖瞪了那男子一眼,气哼哼道:“不要脸,要叫也该是大哥,爸爸你说对吧?”
没听到回应,二世祖转头,就见司槿与三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它心中焦急,却不敢出声打扰。
虽然乖女鹅上一世表现出了不俗的身手,可这些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武功与那些小混混不可同日而语。
有了司槿,子翌对付黑衣人可就轻松多了。
看见她身无寸铁,许是因为刚刚出言让她牵连进来而心怀有愧,子翌将手中的大刀扔了过去。
“三弟,接住!”
他敏捷地躲开身后砍过来的刀,从刚刚死去的黑衣人身上取过武器,沉心与另外三个黑衣人对打起来。
听到那人的喊声,司槿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就见迎头砸过来一柄大刀。
她脸色一黑,急忙闪避。
刀掷地一下就插到了碗口粗的桃树干上,入木三分。
那大刀锋利无比,刀背上还扣着一个铜圈,因为撞击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司槿一个后翻落在桃树旁边,将那柄看着很是霸气的大刀拔了出来。
入手沉重,司槿却目光一亮,是把好刀!
不等她拿在手里观摩一下,黑衣人再次发起进攻。
有了大刀,司槿如虎添翼,她将大刀舞得飒飒生风,黑衣人一时半刻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