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现在正是缺钱的要紧时刻,送上门来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比起医院里躺在病床上那个丑女人,龚文曜觉得看着眼前的司槿也变得格外顺眼起来。
司槿才下车就察觉到一道极强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冷淡的看了过去,发现是龚文曜之后,唇角一挑。
呵,哪里来的流浪狗?
只是一眼司槿就收回了目光,目不斜视往医院走去。
龚文曜被这仿佛看陌生人一样的视线刺激到了,身体比思想还要更快一步拦下她。
“林念,我想和你谈谈!”
龚文曜至始至终都相信林念心里有自己,她之所以这般冷淡,无非是想要欲擒故纵。
他眼神诚挚,细看还有那么虚伪的柔情在里面。
二世祖起了满身鸡皮疙瘩,“爸爸快跑!”
恶心巴拉的玩意儿,休想玷污它的乖女鹅!
“急什么,爸爸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些什么鬼话。”
司槿正愁最近闲得呢,这不乐子就来了。
她来得早,时间也不赶,索性看看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两人走到了医院附近的咖啡店,龚文曜随手点了两杯咖啡。
司槿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撒落下来,照得她皮肤越发细腻瓷白。
她静坐在那里,就像是橱窗里面的瓷娃娃,触人心弦的同时又自带一种可望不可即的疏离冷漠感。
整天对着陆以晴的丑态已经产生了审美疲劳的龚文曜眼前一亮。
他觉得林念好像比以前漂亮了很多。
虽然龚家已经没了,他现在也是穷途末路,但是不知为何,龚文曜在司槿面前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
与其说是司槿,倒不如说是林念。
两人相对而坐,想起往事,龚文曜仿佛找回自己以前的那种骄矜与自信。
“念念,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司槿手一抖,差点没把热气腾腾的咖啡给砸了,真是……癞蛤蟆不咬人,恶心人!
“挺好……”
要是能在你坟前蹦迪那就更好了!
司槿脸上表现出来的淡漠,丝毫没有让龚文曜知难而退。
因为他觉得林念能答应跟他坐下来好好谈谈,就表示她放不下他。
想到她刚刚开的那辆超跑,龚文曜心中一动,看向司槿的目光里,浮现了点点温情。
“我知道我们之前或许有些误会,分开这段时间里,我也很煎熬,陆以晴不过是我用来气你的而已,念念我喜欢的那个人一直是你!”
二世祖很配合的在旁边发出了一声干呕,它气若游丝:“爸爸,我快不行了!”
司槿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恰到好处的遮住了唇边扬起的笑意。
她本来也是觉得恶心的,但是蠢儿子这入戏太深的小模样,太过惟妙惟肖。
作为爸爸,她得好好捧捧场!
联想到之前龚文曜看向她跑车的眼神,司槿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想。
她直接道:“你喜欢我的钱?”
座位周围还坐着一些人,司槿的声音不算小,他们都听了个真切。
一个个看向龚文曜的目光难掩鄙夷,没想到长得挺帅的一个小伙子,却是个软饭男!
司槿的直接以及周围人鄙夷的目光都让龚文曜觉得尴尬,他心中微恼。
却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感情哪里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念念,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司槿上上下下将龚文曜打量了一翻,就在龚文曜露出紧张的神色之时。
她倏而一笑,“你要真那么喜欢我,学几声狗叫来我听听?说不定我一开心就原谅你了。”
话落,只见龚文曜脸色一寸一寸涨红,他放在一侧的时候陡然收紧,心中羞愤难当。
可他不甘心,要是放弃了林念,回去就要对着陆以晴,那个丑恶的女人,同处一室都是对他的折磨!
龚文曜压下心中的屈辱,哀伤道:“我是真心对你的,没想到你这样羞辱我,要是这要能让你心里痛快点,我可以忍受。”
“你只是条狗,希望你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羞辱?你配吗?”
低声下气,还接二连三被说成是狗,曾经的天之骄子龚文曜哪里还能忍!
他眉头紧锁,眼中的哀伤与柔情尽数碎开,阴冷的仿佛要吃人。
“林念,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司槿红润的唇轻轻牵起,幼圆的眼眸中,墨色氤氲。
愤怒吗?恨吗?这些话,怎么落到他自己身上就接受不了了呢?
她对他说的这些,还不及他对林念说的万分之一。
司槿冷笑,她拿起他面前的咖啡泼了他一脸,“清醒一点,怎么能对着主人大呼小叫呢?”
要不是人多不好动手,她非得将他揍成一个猪头不可!
“你……”
黏腻的咖啡顺着龚文曜的脸往下滴落,将他白色的衬衣弄得污糟糟一团。
他一抬头,就对上了司槿那冷漠带着杀意的眼神。
龚文曜心中一颤,总算认清楚了一个事实。
她是真的不喜欢他!
不仅不喜欢还很厌恶!
摆脱了以往认知的滤镜,龚文曜再看司槿时,只觉得她是林念,又不是林念。
因为那个自卑软弱的小可怜,不会露出像她仿佛睥睨众生一样冷漠的眼神。
在这样的目光下,龚文曜被压迫的喘息不过来,喉间像是被一只铁手扼住。
瞧着他这么不堪一击的模样,司槿兴致全无,她将杯子往桌上一放。
“再见吧垃圾!”
还以为有多能耐呢!还手都不敢!
好戏落幕,另一张桌子的女人也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龚文曜脑子里杂乱、交错,一会儿是神情冷漠的司槿,一会儿是以前那个只知道跟在他身后懦弱的林念。
只要一想到以前任他唾骂却仍然死心塌地的喜欢着他的那个女孩消失了。
龚文曜就觉得心中怅然若失,仿佛把什么东西弄丢了一样。
不对,他只是把林念当成玩物而已,一个玩物,他怎么会在乎?
这样想着龚文曜心里好受了些,他看着满身的咖啡污渍,脸色阴沉。
司槿走的时候没有结账,龚文曜顶着一身擦不去的污渍走到了收银台。
柜台小姐姐保持着良好的礼仪,面带微笑的说道:“先生,一共是655元,您是刷卡还是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