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乐潼思路断了一下：“……你有病吧，大我五岁，叫我姐姐，你怎么不叫娘呢。”
“……”
“姑娘家温柔点。”沈言卿正常了回来，“就像昨夜那样对本宫不好么？”
他还敢提！
“我是被你诱骗！”郁乐潼满脸通红，“你既然智力没出问题，一开始便应该告诉我，要不是我一直觉得不对在留心你，你还要骗我多久！”
沈言卿侧首看着她，光影点点下，他的小王妃又气又怒，整个人红得像颗莓果，虽然顶着一张丑陋的脸，但看着也可爱得不行。
“如果你喜欢那个苍苍，苍苍可以一辈子都那般当你的傻夫君。”
“但，”沈言卿沉笑，“据本宫观察，婳婳你似乎更喜欢本宫现在的模样。”
她……
郁乐潼抬起头，沈言卿背着光，看着她，眼底涌满着笑意。
有点闪人眼。
郁乐潼把自己跑丢的理智一把抓回来，环臂：“你还我灵芝的五百万两，我要和你和离。”
沈言卿脸上的笑一僵，“我不看了行么？”
“你没钱？”
“不能没你。”
“……”
郁乐潼被别人说了十二年的土，但还是第一次觉得居然还有人比自己更土。
不过，她还是挺受用的。
忍了忍笑意，郁乐潼道：“那你也得给钱，我们种菜养活点吃的不容易。”
种菜？
沈言卿失笑：“等父皇醒了你和他要。”
那不等于放屁，谁知道皇帝老儿什么时候醒，下次再来要皇帝老儿赖账怎么算？
自己自从嫁进皇家，她从里到外亏大了。
打量了沈言卿一眼，郁乐潼嘟哝：“我就说当时给你把腿接上了，怎么还瘸了，搞半天原来是装的……”
沈言卿微顿：“真的是你？”
郁乐潼懒洋洋的嗯了一声：“那日我正好在东街，你好巧不巧摔到我附近，就顺手治了一下，至于其他人……我已经尽力了。”
东街刺杀一案死伤三十余人，她那天穿行在尸堆里，手边只有少量的药和一把雕刻刀，只能翻出一个还有气的士兵就救一个。
但……
郁乐潼紧紧抿着唇：“你是因为这个案子，开始装傻？”
“嗯。”沈言卿颔首，“朝中许多人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有些人看父皇年老，开始蠢蠢欲动。”
“比如沈绍元和云贵妃？”
“这是一支。”沈言卿道，“但波涛之下，还有别的蛇。”
郁乐潼偏眉：“东街刺杀不是沈绍元？”
“那日他在京中，没有异动。”
沈言卿最有力的竞争者就是沈绍元，如果不是沈绍元做的这件事，那还有谁？
东街刺杀那日的死士规模，可不是一般的皇子能养出来的。
郁乐潼摸着下唇，想不出来。
“所以，”沈言卿轻声问，“你知道为何我要骗你了？”
生在皇家，明枪暗箭从小到大能遭遇上万次，沈言卿有如此雄厚的背景，却也差点命悬一线。
郁乐潼睨着他，淡淡道：“如果我不揭穿，说实话，你还要演多久？”
“三个月。”沈言卿答。
三个月就能揪出来？
郁乐潼蹙眉：“你有怀疑的对象？”
沈言卿沉首：“一个在宫里，一个在朝堂。”
云贵妃和云候？
郁乐潼被这些事情弄得头疼，实在不想再掺合了：“随便你吧，反正你抓人出事不要连累我就好，要是准备死了，记得提前留和离书。”
转身，郁乐潼往养心殿，沈言卿被她的话说得怔了许久，才摇头笑着跟了上去。
待到夜半，皇帝才醒了过来。
皇后和云贵妃待得眼圈发青，郁乐潼在后面瞧着，两个人明明刚才风一刮都要折断的模样，一听到皇帝醒转，却又立马变成了精神抖擞的斗鸡，开始你啄我跳。
“宫妃也不好当啊。”
郁乐潼靠在栏杆上，慢悠悠地从布包里掏出一把甘草糖，拆了纸包放进嘴里。
沈言卿看了一眼，郁乐潼伸手把剩下的递过去，“弟弟吃糖。”
郁乐潼明明是讽刺他装傻，可沈言卿却倒也接话：“谢谢姐姐。”
郁乐潼轻哼一声，进门传话的公公再次走出来。
“陛下遇刺，如今才有好转，不愿看娘娘们伤心，请娘娘们三日后再来觐见。然后……”
公公四顾一圈，找到郁乐潼，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陛下请太子妃入殿。”
所有人都没有想过，皇帝醒来后，第一个召见的人居然是郁乐潼。
等待着皇帝传召的沈绍元皱了皱眉，不敢置信问道：“公公，你确定父皇没有说错？”
是否皇后下毒一事还未查清，按理道，皇帝绝不可能接近任何皇后一党的人。
郁乐潼虽是昨天才嫁进来的，过程还有些狗血曲折，但怎么说，郁乐潼如今也是太子妃，是皇后的儿媳。
他不该先见他这个清清白白的儿子吗？
沈绍元有些愣。
但公公只是瞥了他一眼，道：“太子妃救了陛下的性命，陛下要见太子妃谢她救命之恩，这是陛下亲口告诉老奴，秦王若是怀疑老奴假传圣旨，不如进去问问陛下？”
能在养心殿伺候的都是皇帝身边的老人，深受皇帝信任。即使他们是奴才身份低微，可要是对皇帝说什么，皇帝也是会听进去几分。
见他生气了，沈绍元忙道：“自然不是，只是……我怕她吓到父皇。”
沈绍元看了郁乐潼一眼，郁乐潼从凭栏上跳下来，面无表情：“你长得也不算多好看，担心我吓到陛下之前，先找个镜子看看自己，要是没有镜子，总有尿吧。”
沈绍元脸色剧变，这个女人说话怎么这么脏？
云贵妃也看不下去，对皇后阴阳怪气道：“这般不知礼数的儿媳，若妾身是皇后娘娘，妾身当场就休了她，也就皇后娘娘脾气好，得了个假货还美滋滋的。”
皇后冷哼：“你梦里可以变成本宫试试。但既然你如今不是，便少在本宫面前做白日梦。”
“还有，什么真真假假这些话，你们最好别在本宫面前议论，否则，本宫便以妄论太子妃为由，撕烂你们的嘴！”
皇后这是直接撕破脸了。
云贵妃脸色微微一白，皇后伸手掸掉袖子上的沾上的碎花，看向郁乐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