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阵拍门声惊醒。
开门,还不等我开口,陈伯便焦急地说:“夫人,先生昏迷不醒,我已打了120,您去看看吧!”
未褪的睡意瞬间清醒,我连睡衣都来不及换下,便冲向书房。
屋中的凌乱还没收拾,陆时舟依旧仰躺在沙发上,嘴唇却有些发紫。
他双眸紧闭,呼吸急促,苍白荏弱的样子,瞬间就将我的记忆拉回了三年多以前。
陆时舟为了救我,被倒下的手脚架砸伤,重伤失忆。
当时的场景跟现在的重合起来,突生的恐惧让我忘了对他的排斥疏离,几步冲过去,紧紧捉住他的手。
那只手冷冰冰的,之前无论何时触摸着我,都滚烫得似乎能将我灼伤。
可现在,却冷得让我心悸。
“陈伯,他这是怎么了?昨晚还好好的,到底怎么回事?”
我急切地问。
明明我离开前,陆时舟虽然是皱着眉的,但睡得还算安稳。
可现在他却是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实在让我很难不心惊惶惑。
“我也不知道,昨晚见先生睡得沉,也没敢收拾这书房,怕惊扰他休息。可今日一早来叫先生吃早餐,就发现他昏迷不醒、手脚冰凉。
地上又多了些空酒瓶,恐怕是先生后来醒来,又喝了许多酒。”
酒精中毒!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四个字。
说话间,120急救已经赶到,匆匆检查一番,也是初步判断是酒精中毒。
陈伯跟着救护车先去医院,我则去换了身衣服,稍晚一步赶了过去。
上次没能陪陆时舟到最后,这回我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好在我这回休假的时间未到,公司在辛苒的打理下也井井有条,并不需要我分心。
两个小时后,陆时舟终于清醒过来。
他失焦的目光渐渐凝聚,眼瞳中倒影出我的身影。
“陆时舟,你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吗?”
我看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主动开口。
他却只是看我一眼,就将视线移向天花板。
“你来干什么?”
那声音冷得,就像之前我摸到的他的手。
我诧异地看着他,有些猜不透他前后情绪差异之大的原因。
或许,是他憋在心中多年的愤懑怨念宣泄出来后,那个过不去的结就突然解开了。
“既然你不想看到我,现在看来也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
我对医院并没有什么好的记忆,刺目的消毒水味更是让我胸口发闷。
看到陆时舟这么冷漠的态度,我也不想再留下来。
至少,这回我陪他到最后,算是偿了上回的遗憾。
“许嘉宁,那块地皮……已经划归到你名下。”
陆时舟的话,让我脚下一顿,转过身眯起了眼。
“你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按照契约上的规定,只有在我们婚期满周年的时候,他承诺的东西才会转让给我。
可现在我们的婚姻不过才两个多月,距离解约的时间还有大半年,陆时舟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实在很难让我不生疑。
陆时舟闭上眼,似乎是睡着了,对我的问题充耳不闻。
我也懒得再问。
他说提前给,那我就收着,横竖我不吃亏。
再转身,一句话却从身后追上来:“许嘉宁,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