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形成的生物钟,让我到了时间就自动醒来。
房间里挂着遮光窗帘,如果不看手机,根本不知道现在是已经天亮,还是依旧是深夜。
我躺在床上不想起身,耳边似乎还在回放着昨晚跟母亲的谈话。
比起父亲对学长毫不掩饰的欣赏喜爱,她虽然也一样满意,但却保持了几分谨慎观望。
在接连经过李天成和陆时舟二人之后,她几乎跟我一样成了惊弓之鸟。
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所遇之人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不过母亲在离开前,还是认真地劝了我一句:“嘉宁,不必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愧疚,当断不断才会反受其乱。”
我到现在,还在咀嚼着这句话。
不知母亲是指学长,还是陆时舟,抑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在杂乱无序的思绪中,我又再度睡了过去,
不知父母是不是怜惜我最近身心俱疲,就任由我这么放肆地睡着,并没有人来叫醒我。
我是被饿醒的。
肚子里咕噜噜的抗议声震耳欲聋,身上全是黏糊糊的虚汗。
我抖着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缓了半晌才感觉好受了些。
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我立刻翻身下床。
现在已经快三点了,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太阳下山前要贴对联封运。
而我现在睡得蓬头垢面,可不想把今年睡出来的口水渍留到明年去。
匆匆洗了个战斗澡,把换下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我一身清爽地下楼,时间已经指向了傍晚四点。
冬天天黑得早,眼看太阳已经垂在远山的边缘,眼看就要坠到地平线之下。
我跟母亲打了声招呼,听说父亲已经出去贴对联了,又急急地往外跑,却错过了她后面的一句话。
到了门口,我才发现父亲身边还有个帮手。
“学长,你还没走吗?”
我诧异地脱口而出。
“当然没走,不然等你睡醒起来,对联都来不及贴。”
父亲白了我一眼,转眼看向学长的时候,却笑得分外亲热。
“小凌啊,快帮叔叔看看,这对联贴得歪不歪?”
“可学长也要回家准备过年啊,不然他家的对联找谁贴?”
我话音未落,就看到父亲又白了我一眼:“就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凌的爸妈去国外了,他今年就在咱们家过年。”
被父亲连着训了两次,我终于学乖不再多话。
只是跟在他们身边,帮着递对联、看位置,顺便奉上大拇指和彩虹屁。
忙前忙后中,我无意中看到对面邻居的门口,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似乎已经在那儿站了好久,目光投来的方向,似乎是在看……我?
天色渐晚,他又恰好站在树影中。
我只觉那身影异常熟悉,却完全看不到脸。
“是邻居?”
我上前走了两步,那人却往后一退。
乍然亮起的路灯,照亮了他的脸,赫然是陆时舟!
怎么……是他!
我正要看个仔细,肩膀却被人一拍。
父亲站在身后皱眉:“看什么呢?帮着递东西还偷懒!”
“没有,我是……”
我想解释,再一看那里根本空无一人,心中更是茫然。
难道是我思虑过多,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