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似乎回到了很小的时候,置身在一片温暖的水域中,浑身放松到了极致。
只想懒洋洋地沉溺在水中,什么都不必想,也什么都不会想。
从遥远的天极似乎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将我一点点从水中拉起,慢慢向着天空飞去。
而铃声忽然停止,拉着我的力量忽然消失,让我陡然从空中掉落下来。
强烈的失重感让我下意识地睁开眼,这才发现手机的屏幕亮着,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辛苒打来的。
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屋里也没有开灯。
学长不在病房里,似乎是见我睡熟了,就离开了。
我拿起手机给辛苒回了电话,她急切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
“许总,您那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保洁阿姨说她已经收拾完毕了,只是一直没有等到您回来。
她说您临走前交待她干完活可以直接离开,但家政公司是要求业主检查验收后,给予评价才能离开。所以,她想知道您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帮她评价一下。”
我撑起身子,咳嗽了两声说:“你帮我验收评价一下吧。我现在回不去。”
应该是在天台吹了太久的风,我现在头重得很,浑身的肌肉都酸疼得厉害。
嗓子里更像是不断咽下无数的刀片,每一下都让我痛楚难当。
辛苒听出我浓重的鼻音,还有一阵阵的咳嗽声,立刻追问道。
“许总,您是不是生病了?”
“受了点儿风寒,问题不大。”
我不想让她担心,就随便找了个理由。
“这几天我可能去不了公司,你跟乔悦打声招呼。公司的复工大会,让她替我主持。有什么事情你和秘书组先处理,拿不定主意的,就等我回来。”
我吧能想到的事都对她叮嘱了一遍。
虽然我生病住院,但公司还要维持正常的运转。
辛苒已经历练出来,完全能够独挡一面了。
挂了电话后,我打开床头的小灯,忽然发现床头柜上摆着一盘新鲜的水果。
只可惜很多都是寒性很大的水果,对我现在的身体健康并不友好。
这难道是学长放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立刻被我给否了。
学长是个心思极其细腻的人,如果是他给我送的水果,绝对会考虑到会不会跟药性发生冲突,对我现在的情况是否有什么影响。
排除掉他,就只剩下一个人。
那个名字在嘴边徘徊了许久,我最终也没有念出来。
一想到他会趁着我睡着的时候溜进来,不知道要在我的床边守多久,我心中就莫名生出一股燥意。
都说迟来的情深比草贱,我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迟来,终归是来得晚了。
我闭上眼,用力都把他的脸和声音从脑海中驱离。
不过,我必须想个办法,让陆时舟停止他这种可笑的行为。
第二天,学长过来陪了我很久才离开。
晚上,在探视时间快要过去之前,我故意跟护士说想要早点休息,就早早上了床。
十几分钟后,病房门被打开,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嗅闻到那股熟悉的木调香水味,我立刻伸手点亮了床头灯。
“陆时舟,你没脸见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