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每个字，都像一柄柄重锤，狠狠砸在陆时舟身上。
他的表情，让我有种报复成功的爽感，但那股真切失去后的切肤之痛，也比之前更强烈千万倍。
“嘉宁，别这样，你的身体受不了的，而且你还流血了！嘉宁，冷静下来！”
学长将我紧紧搂在怀里，试图阻止我的疯狂。
之前暴力拔掉针头，已经划破了针眼和血管，涌出的鲜血让我整个手背都变得肿.胀青紫。
现在因为我的剧烈动作，已经止住流血的伤口再度崩开，更多的血液奔涌而出，很快将传单被褥都染上了斑斑血迹。
“你也别碰我！”
我用力推着学长的胸口，抗拒他的安抚。
“这些事，你早就知道吧？那一次次的欲言又止，就是你试图告诉我真相，却又有所顾忌退缩了吧？
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蒙蔽，是以为能带我避过东窗事发的那一天，永远将我蒙在鼓里？”
学长听到我的话，错愕地愣在原地，冷不防我用力一推，他踉跄几步才稳住身体。
“嘉宁，我……”
学长也试图给我解释，但我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他们一个两个，都口口声声说爱我，都在用他们自以为是的方式来“爱”我。
从来没有问过我，这样的“爱”我需不需要，似乎只要有“爱”就能让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我翻身从病床上下来，赤脚站在地板上，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陆时舟和学长同时伸出手来，想要拉住我。
“别碰我！不要跟着我！求你们让我自己静静，让我喘口气吧！”
两人站在原地，不敢再试图拦着我，只是远远地跟在我身后，不敢让我离开他们的视线。
我摇摇晃晃地走着，身边经过的人都投来诧异的目光，甚至还有护士向我走来，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助。
可我眼中的焦点不在任何一处，耳朵里更是听不到一点声音。
陆时舟和学长从后面追上来，不住地帮我挡住其他人，跟他们解释。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天台。
天台的风有些大，将我的头发拂乱。
脚下踩着冰冷的水泥地，寒气将我冻得双脚已经没有了知觉。
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充斥着太多片段，被冷风一吹，才让我发昏的头脑开始变得冷静下来。
在这种种的纠葛中，我们三个……不，加上高贤颐，我们四个人都不能独善其身。
每个人都不无辜，不管以什么理由。
我走到天台边，扶着栏杆看向远方。
今天似乎要下雪，天阴得厉害，稍微远些的地方就是灰蒙蒙的一片。
阴沉、压抑，就像我此时的心境。
凛冽的寒风早已把单薄的病号服打透，我被冻得脑子发木，整个身体也开始渐渐失去了知觉，变得摇摇欲坠。
我忍不住低下头，试图缓解下一波波涌来的眩晕。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懒洋洋的声音：“想跳下去？那我得恭喜你，成为本月以来的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