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昇听完柳旭云的计划自然万般赞同,不过稍想想他又有些不解,“柳神仙,敢问为何是方圆寺呢”
“你也知道,方圆寺虽不如拂云寺大却建寺也有百余年,且是仙洲城中香火最为鼎盛的寺庙。”
柳旭云满脸自信地看着孟昇,“老夫要的就是它的香火鼎盛。”
“只要将那妖女的神识藏于人来人往的方圆寺中,便极难让人发觉她的存在,而我等只需静待十二个时辰即可。”
“到那时,她的神智消散,人也算是废了。”
“原来如此。”孟昇点了点头,“不过方圆寺也是皇家庙宇,本殿需进宫禀明父王方可。”
柳旭云一听不禁有些着急,“殿下,一个时辰内请务必给老夫消息。”
“柳神仙放心,本殿定会让父皇同意的。”
说话间,孟昇已转身出了书房。
陆有朝柳旭云,柳如青二人施了施礼,也忙跟着一并出去。
见他二人走后,柳如青才问道:“老祖宗,此法真的可行吗?”
“方圆寺虽说是皇家庙宇,但人人都能进,保不齐就被国师大人发现那妖女藏身其中了,且他身边还有臧有大师。”
柳旭云之前说了半天的话,此时也有此累了。
孟昇一走他也不必再撑着,对柳青招了招手,“青儿,你先扶我躺下。”
柳如青这才发现,柳旭云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后背已湿了大半,他忙在衣柜里找出贴身衣物要给他换。
待换下了最里面的贴身单衣后,柳如青才将柳旭云慢慢扶着躺下。
交待了所有的计划后,此时柳旭云心中放松了不少。
“青儿,那方圆寺可不是普通的皇家庙宇,这件事一般人可能一辈子子都不会知道,就连老夫我也是无意中得知的。”
见柳如青一脸期待地望着他,柳旭云不禁有些得意。
“那方圆寺从外面看没什么,但细较起来,就会发现那寺中还嵌着一间小小的禅室。”
“那禅室中住着一位妇人,在百余年前也就是方圆寺还未建寺前,她曾是先皇建元皇帝的元妃,先皇病逝后她便自请出家为他祈福。”
“因元妃喜静且不喜皇宫生活,故而成和皇帝便专为她建了一座方圆寺。此后元妃不仅日日为建元皇帝祈福,且在日积月累的佛门感化下还悟通了长寿之道。”
“算起来竟是比老夫我还年长三岁呢,已经......已经115岁了。”
柳旭云边说边回忆,好不容易说到此处已觉得极度困倦,不由对柳如青摆了摆手。
“青儿,待殿下回来务必叫醒老夫,老夫......”
他话还没说完,也不知是渴睡过头了,还是又昏迷了过去,一闭上眼睛就一动不动。
柳如青见了不由心中有害怕,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去试柳旭云的鼻息,见有气流均匀的呼出进入才心中稍安。
他看了几眼柳旭云,替他细心地盖好被子,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但回想柳旭云刚才说的计划,却不由越想越觉得担心。
先不说以柳旭云目前的病体不适合再行施法,单说他现在明明身体受损,可一魂一魄又还在异世,若是不能及时返回,岂不是本身的阳寿也要耗尽了??
更何况那方圆寺本身也是佛门重地,怎会允许借它的地盘杀生?
至于元妃和那妖女的神识又有何关系?
想到这里,柳如青更加不安。
若是这次再击杀不成,国师大人一旦联合二殿下,那三殿下是一点胜算都没有,这孟国的天下也就要落到二殿下手中了。
想到此,柳如青不由心神混乱,有心想将自已的担心告诉孟昇,但想想他已进宫去了。
此时怕是箭在弦上,由不得他不发。
......
太初醒来时正是深夜,他一转头便见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莫北。
“莫北。”
莫北在太初醒来的第一时间已睁开了眼晴,“殿下,你可好些了?”
太初轻声道:“好多了,如今,是什么时辰?”
莫北看了看了窗外的天色,“殿下,刚过子时。”
太初在心中暗算,距离正月初十一,今日已是第三日了。
小茜那便算算已过了三个小时,也知她情况如何了。
太初边想边双手撑在榻上就要起身,莫北忙站起来要去扶他,太初对他摇了摇头,“不必。”
他使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咬牙坐了起来,靠在墙边待气息均匀后,又道:“莫北,我要出‘仙门’,你为我护法。”
莫北紧皱着眉头看着太初才有些血色的脸庞,满心都是极度的不赞成。
但他也知道,他赞不赞成殿下都是要去的。
是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于是,太初也在长榻上盘膝而坐,稍作调息吐纳后,身影便变得淡薄起来。
本身已离了孟国,飘然出了“仙门”,又进入无极虚空中。
太初在虚空中搜寻,一盏茶的功夫后才找江城市人民医院。他隐身在空气中入了急救室,里面五六位身穿白色大褂蒙着头蒙着面的人,正在为林茜救治。
而林茜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中间的床上,虽是毫无生命气息,但好在神识充盈。
太初这才放了心。
他握着林茜的手,“小茜,你可要快些好起来,不要再吓我了。”
“我......”他话还没说完,便是一阵无力感袭来,“小茜,我须先回去了,明日......”
话还未说完,他的身影便已变得透明。
下一瞬,禅室内的虚影便已逐渐充实,本身已返回“仙门”之内。
莫北见太初回来了,眼中的担心顿时全化作惊喜,但下一刻就见他身子一歪,晕倒长榻上。
他急得抓起他的手腕把脉,还好,只是虚弱而致,并无大碍。
他弯下腰来,半抱着太初将他的身体摆平,让他能睡得更舒服些。
没过一会,禅室的门开了。
臧有大师从门外缓缓入内,莫北见了忙对他抱拳道:“藏有大师。”
藏有大师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太初,对他点了点头,“莫北,太初可有何异常?”
眼见太初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又晕倒,莫北不敢隐瞒,只得将太初方才出入“仙门”之事一五一十地对藏有大师说了个清楚。
藏有大师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言不发地在蒲团上坐下。
沉吟良久,他拂了拂银丝的长须。
“莫北,贫僧要将太初的神识关闭两个时辰,助他恢复法力,在此期间你为我二人护法。”
“记住,无论何事都不得打扰。”
莫北知道此中严重,便一脸郑重道:“藏有大师您放心,有我莫北在定不让任何人打扰您施法。”
藏有大师点了点头,转动手中的佛珠,口中默念《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很快,他闭上了眼睛。
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只看到他的嘴唇在上下轻轻开开合合。
长榻上的太初睡得极安稳,呼吸有致,体内的神识也在悄无声息中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