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盈望向岑昭仪的目光里流露出几分深思。
傅红雪则是忍不住咂舌。
“姜嫣然还真是对自己狠得下心,居然敢用这些东西。”
“她就不怕自己真的不能怀孕?”
姜月盈摇摇头。
“据说,将新鲜的紫河车连同党参、鹿茸、雪莲等珍贵药物混合在一起熬煮成汤药,连同药材一起喝下,可以缓解麝香的药性。”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里流露出几分狡黠和意味深长。
傅红雪摸了摸下巴,谨慎地反问道:“当真有用?”
姜月盈摇了摇头。
“若真的有用,又怎会被前朝列为禁药,大力制止。”
“当年前朝皇帝子嗣凋零,后宫里的美人纳了一批又一批,全都一无所出。”
“要不然,又怎会在短短几十年内灭了国,换了国号?”
傅红雪舒了口气,声音里带了几分私怨。
“本郡主可不希望姜嫣然生下魇王的孩子。”
二人这边聊着天,赵无忌突然从旁边窜了出来,笑意盎然地在姜月盈前面不远处站定。
“镇王妃,可有空与本世子聊聊?”
姜月盈停住脚步,与赵无忌隔开半丈远的距离。
她脸上的笑容格外疏离,语气也平静冷淡。
“世子,你我之间似乎是第一次见面吧?”
“本宫觉得,本宫与世子没什么好聊的。”
赵无忌眯了眯眼,像是全然没有被姜月盈的冷淡影响到,继续笑着说道。
“真的吗?镇王妃,不如我们来聊聊姜明远?”
听到哥哥的名字,姜月盈平静的眼底立刻有了起伏。
“世子想要说什么?”
赵无忌嘴角的笑容瞬间扩大,向前迈了一步,拉近与姜月盈之间的距离。
“镇王妃可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被美人这样看着,本世子可是会伤心的。”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若是镇王妃信得过我,不妨我们约个时间,好好聊聊?”
他这副故作西子捧心状的夸张模样,让姜月盈再次向后退了一步。
就连傅红雪也就势挡在姜月盈身前,警惕地盯着赵无忌。
赵无忌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姿态潇洒地冲姜月盈摆摆手。
“镇王妃若是想清楚了,就来绛云阁对面的留仙楼顶楼包厢来找本世子。”
不知是不是姜月盈的错觉,赵无忌在绛云阁三字上加重了语气。
她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稍稍攥紧,望向赵无忌的视线多了几分晦涩。
“你真的要去吗?”
“赵家与镇王向来不和,若是你去见赵无忌,说不定会传出些不好的流言。”
“要是你真的想去,最好同镇王说一声。”
姜月盈掩去眸中的深思,摇了摇头,嘴角勾起平日里常带的和善笑意。
“他骤然提出我兄长的名字,想必是想利用我兄长的把柄让我就范。”
“我实在是想不出,我和他之间有什么利益瓜葛。”
“想来,他是故意这么说,目的是想要挑拨离间我和镇王。”
话虽如此,但姜月盈眼底的深色并没有消减分毫。
前世赵家虽然因为皇后被废大伤元气,却没有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局,只是被贬为了庶人,远远搬去了江南隐居。
赵湛东山再起后,曾试图借助赵家之手帮自己拉拢朝中人脉,却吃了个闭门羹。
而这位赵家混世魔王,自从成了庶人后更是突然销声匿迹,任谁也打听不到踪迹。
直到她死前,才依稀从旁人的嘴里得知,赵无忌组建一支船队出了海,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商贾。
人们都说赵无忌是浪子回头,但姜月盈总觉得,他没有那么简单。
如今,赵无忌给她的感觉与前世的感觉类似。
只是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未曾和赵无忌见过,为何今生会引起赵无忌的注意呢?
姜月盈有些想不通,心里却隐约有种预感,他们之间肯定是要见一面的。
似是被赵无忌的话影响到了心情,直到出了宫门,姜月盈都是一副沉思的表情。
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姜嫣然的举动。
姜嫣然挡在姜月盈身前,冷冷地望着她。
“姐姐,你今日当真是大出风头,妹妹可真要好好谢谢姐姐。”
她语气愤恨,隔着面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嫉妒地扫过姜月盈清秀出尘的脸蛋。
“以前我倒是不知晓,姐姐原来有这样深的心思,居然连赵世子都能勾到手。”
“你就不怕被镇王殿下知晓,你原来是这般水性杨花的女子?”
姜月盈抬起眼睛,毫不畏惧地和姜嫣然对视,面上平静无波。
“妹妹慎言。”
“姐姐好心奉劝一句,妹妹的不适之症最好还是按部就班,照着赵太医开出的方子保守治疗。”
“千万不要为了一时之快毁了日后的容颜。”
姜嫣然冷笑出声,根本不相信姜月盈的话。
“装什么呢姜月盈,你能有这样的好心?”
“你这般怂恿我用那劳什子太医的药方,是不是因为那太医是你和镇王手下的人?”
“是不是看我脸毁了得不到魇王宠爱,你好趁虚而入,勾得魇王为你动心?”
“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动这些歪心思了!魇王最爱的人只会是我!”
说罢,她衣袖一甩,昂首挺胸地上了魇王府的马车。
姜月盈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姜嫣然一意孤行,她也只能祝她好运了。
姜月盈抬脚上了镇王府的马车,还未坐定,就见红翡掀开门帘钻了进来。
“娘娘,绛云阁传了消息过来。”
红翡的脸色有些严肃,她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递给姜月盈。
姜月盈打开密信,一目十行地看完上面的内容,眉头皱紧。
“突厥入境,连攻三城?”
北境失守的消息应当是在四月下旬才出现的,没成想这辈子居然提前了半个月。
红翡脸上有些发愁,同样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是在北境边城里长大的,一路辗转被卖到了京城姜家。
对常年骚扰北边城镇的突厥人有不少了解。
“这个时候,突厥人应该还在迁徙的途中,怎会突然袭击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