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下雨了,你围着一口水缸干什么?“刘燕从外头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张伟在庭院中转悠。
这个房子的周边都是荒废了的老房子,庭院不是很大,大约十平方左右,缺乏打理,原本筑起的水泥花坛里都是一些野草,花坛的不远处,放了一口水缸,缸里没多少水。
张伟转头冲刘燕说,“你看这缸是不是被移动过了?”
刘燕看向地面,摇了摇头,“昨晚那么大的雨,就是有也看不出来了。”
张伟抹了一把被逐渐变大的雨打湿的脸,随后指着一块地方,“这院子看着都脏兮兮的,尤其是花坛底下都长了草和青苔,唯独这块地儿连着花坛边上,倒是干净。”
刘燕打量了下这块地与水缸的位置,大约二十公分的斜侧距离远,又抬头看向靠着花坛后边两米左右高的围墙,“翻墙也不用移动水缸吧?你最近给你家老爷子整理花园,搞的神经过敏了吧。”
张伟伸着手臂比对着水缸和院子里用水泥板搭起的洗衣槽,“这位置太不舒服了,站在那里洗衣服,转身都会碰到,不是很碍事吗。”
刘燕耸耸肩,不可置否,没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她想起刚才在外头的事情,把装着打火机的塑料袋递给张伟,将张鑫和郭小妮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他,到末了,又想起村中人们的闲言碎语,“看来你之前的判断基本差不离。”
张伟摸着长满胡渣的下巴,目光还是打量在围墙上,“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等排查了郭美英的社会关系,就可以知道是不是和感情纠纷有关系了。”
“郭美英身上有十三道伤口,如果是一般的入室盗窃被发现而冲动杀人,不至于,况且也没有丢东西。这看起来更像是泄愤杀人,一个农村妇女能和谁有那么大的仇恨,除了感情,我也想不到其他的了。”刘燕的话刚说完。
廊檐下就有人冲他们喊道:“你们两怎么呆那里淋雨啊,快进来。赵法医和痕检科的同事都完事了,准备下先回局里。”
张伟应了一声,让刘燕先进去,自己搓了搓双手,随即将大缸挪到了花坛边,合缝合隙,刚刚好,而原先挪开的位置上,有一支被压瘪了的烟蒂。
他捡起来一看,烟头的滤嘴部分之上还有一小截白色的烟体,上面模糊可见红色的印记,“中华”二字,嘀咕了一句,“这烟可不便宜。”
“这烟头应该就是徐达留下的。”张伟他们回到局里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刘燕熟练地给张伟和其他同事的泡面碗里加热水,一边瞟了一眼白板上烟蒂的照片,“可惜下过雨,什么痕迹也没有了。”
“郭美英就是在龙达针织厂上班,和徐达有来往,也不能说明什么。不过这几天天气热了起来,一直到昨天晚上才开始下雨,这烟头还挺新鲜,也没被雨水浸到多少,我们可以查查徐达昨天的行踪。”话落,张伟继续将一张张照片贴在白板上,其中最让人瞩目的是贴在中间位置的受害者郭美英的两张照片。
一张是她的证件照,照片里的郭美英有些年轻,模样清秀。另外一张照片则是凶案现场里的她,这张在光影晦暗之中拍下来的照片,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红。
郭美英的身体没有与人搏斗的痕迹,即使是挣扎时的擦伤也没有。
只有十三道刀伤,深浅不一。目前看来,致命伤口是砍在肚子的一刀,几乎快要开膛破肚。根据伤口判断,凶器是一把厨房菜刀。“我们已经搜遍了郭美英的家里,她家的厨房里正好少了一把菜刀。”张伟指着老式矮衣柜的照片,目光在上面的西瓜上一转,“菜刀可能就是被郭美英拿到房间切西瓜用的,只是大晚上,就没放回去。不排除,那把菜刀就是凶器的可能。”
说着,他又拿笔敲了敲白板上枕头的照片,“还有郭美英鼻子里吸入了一些纤维,和她家的枕头材料一致,受害者极有可能是先被人用枕头蒙昏过去了,再被砍死的。”
在一阵阵吸溜泡面的声音中,张伟最后说,“先把徐达带过来问问话,仔细排查郭美英的社会关系。”说到这里,仿佛才想起了一个人,“对了,那小孩怎么样了?是叫郭小妮吧?”
刘燕听到问话,沉了沉目光,对张伟摇摇头道,“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