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排好了?”秦飞莽望着进门的秦斯风温。
“嗯!唐卓带着人下去修整,暂时待在院里不得外出,都已经交代清楚了。倒是高家主那边,怎么跟着你们一起回来了?”秦斯风望着秦鸣鹿,前一句是说给秦飞莽的,后边那句自然是在询问秦鸣鹿。
把事情简单的又跟秦斯风说了一遍,后者倒是比秦飞莽领会的快,听完很是无奈的望着秦鸣鹿道。
“你是真敢想,万一高家主不配合,你要怎么办?”
“若是他不愿配合,早就跟着人从班庄渡口离开,直接回江州城去了。”秦鸣鹿不以为然的回应,叫秦斯风好笑的摇头。
“没有直接回江州城的理由那么多,就不能是为了落在你手里的那些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何须配合这一出?
“落在我手里的才几个人?得用的都还在胡罗城伺机而动呢!”秦鸣鹿不认为自己手里的那些人值得高时卿如此冒险,因为当时夜袭了胡罗城的囤兵营后,有一部分人就散了,或者说,那些人都称不上真正的露面,一直藏着呢!
“那也是人家未雨绸缪,怎么?你还惦记上了?”秦斯风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妹胃口还挺大,不由得多打量了对方几眼。
当初阳禅说秦鸣鹿要去胡罗城的时候,秦斯风也只当对方是一时气愤,多少有些意气用事,后边让阳禅带着人过去,也是为了把人尽快带回来,结果谁知道这一去,胡罗城的城主直接就换了人。
说不惊讶是假的,秦斯风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妹妹,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本事?莫不是云岚山脉那一遭,彻底打通了任督二脉,开灵巧了?
“怎么?难道三哥就没惦记过?”秦鸣鹿望着秦斯风挑眉,后者似被看穿的轻咳一声,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那也没你这么办事的。”秦斯风轻声反驳。
“这有什么?不过各取所需罢了,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惦记这点人脉有什么要紧的?我还想让他把朝廷拖欠的那些粮草给补上呢!”秦鸣鹿理所当然的话,叫旁边的秦飞莽都忍不住听得到抽一口冷气。
“丫头!你也说了是各取所需,这么做会不会狠了点?当初只帮着打通了商路,给行了些方便,结果这才多久,便让你搅和的一夜重头,就这,你还想让人把粮草给补上,多少有点不要脸了啊!”秦飞莽虽说粗人一个,脸皮也够厚,但眼下比起自己女儿,他多少有点高估自己了。
“要脸干什么?不当吃不当穿的,当初要不是因为高家是江南首富,父亲摸着良心说,这婚事能成吗?”秦鸣鹿望着秦飞莽,后者表情很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那不是没办法嘛!你哥哥刚出事,老子憋了一肚子气,结果朝廷还消停,好不容易那几个皇子分出胜负,结果又把主意打到你身上,还想利用下边将士的性命做要挟,那老子能干吗?所以高家小子捧着真金白银和粮草找上门的时候,就稍微心动了一下。”
说起这个事情,秦飞莽很是无奈,当时秦家被推到风口浪尖,朝廷上下因为新帝登基正是大清洗的时候,他为了自保只得出此下策。
不然朝廷随便找个借口压着户部不放粮饷,他就是掏空整个将军府也不见得能坚持多久,所以当时他憋着一口气,在高时卿找上门的时候,无耻的同意了联姻。
而且那个时候这丫头也是同意的,这会儿反过来说他是不是有点不礼貌?而且仔细想想,高家那小子也是古怪的很,虽然说得好像大家各取所需,都没有什么选择的样子,但对方出现的时机刚刚好,该不会一开始就算计上了吧?
秦飞莽一脸若有所思的皱眉,旁边秦斯风摇头也没去打扰,而是扭头望着秦鸣鹿道。
“瞧你这样子应该是已经跟高家主谈妥,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细问,就想知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可有章程?”
“刚才正与父亲说着呢!”秦鸣鹿望着秦斯风笑道。
“高家有钱,我们有权,现在胡罗城易主,正是安插人手的好时机,高家不可能舍下这么多年打下的基业,大哥在那边也安排了不少人手,我想以云岚山脉为据点,建立一个强大的情报网,将整个南域覆盖。”有钱有人,想做什么都很方便。
“只是这样?”秦斯风挑眉,秦鸣鹿听得眉眼弯弯。
“自然是不够的,云岚山脉是个好地方,要好好利用起来才行,我们秦家不惹事,自然也不怕事,若是朝廷坐拥明君,我们秦家自然忠心不二,可朝廷若容不下我们秦家,我们也得给自己备条后路不是?”秦鸣鹿挑眉,说出的话有些大逆不道,可秦飞莽跟秦斯风却沉默着没开口呵斥。
有过上一世经历的秦鸣鹿知道,不管眼前的局势有多美好,都不能孤注一掷,不然只会退无可退。而秦飞莽跟秦斯风也十分清楚,秦家能有今天,不就是因为处处留一手吗?不然怎会从西北撤出后,又顺利的在南边扎下根基。
“这些事情,高家主知道吗?”秦斯风问。
“我没跟他说过,但他十分聪明,时日久了肯定能看出来,更何况山里还有他的人在,估计想瞒也瞒不住。”秦鸣鹿不以为意的耸肩,听得秦斯风叹息道。
“你是真不怕人反悔啊!”
“怕什么?等成了亲,那也是九族内的人了。”秦鸣鹿眸光狡黠的一笑,叫秦飞莽和秦斯风都有些哽噎在喉。
也不知道高家那位家主知不知道自己要娶的是个什么人,虽是自家女儿和妹妹,但这么明目张胆盯着人家口袋里的银子和手里那点人垂涎三尺什么的,多少有点不要脸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念头到底只是一瞬,秦斯风很快就说了句。
“看来我得把你们情比金坚的事情尽快传出去才行了。”
“话事这么说没错,但总感觉这样吧吧的往上凑,显得我家丫头多恨嫁似的。”秦飞莽眉头紧皱,关注的重点很是清奇。
“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就差商定婚期,这回又添了个美女救英雄的美谈,怎么也能捞个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什么恨嫁不恨嫁的,父亲慎言啊!”秦鸣鹿好笑的望着秦飞莽。
“那外头人的话老子才不关心,就怕姓高那小子得意,日后你真嫁过去会矮人一头。”秦飞莽拳拳爱女心,叫秦鸣鹿心头微暖。
“父亲当自信些,女儿如今能叫他乖乖配合,日后也定然能在嫁过去后称心如意。”
“说的好听,以后哭了可别回来找老子。”秦飞莽哼了一气,脸上表情多少带了点得意,自己闺女本事,女婿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秦斯风望了眼暗暗得意的秦飞莽,心里默默摇头,还算有良心的问秦鸣鹿。
“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眼下当如何?就这样叫人病着?什么时候能好?”
“这事不急,先让消息在城里转几圈,等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估计京城那边的消息也就到了。”秦鸣鹿态度稳得很,连带着秦飞莽和秦斯风也定了心。
“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过……万一京城那边不用我们回去,那……。”秦斯风小心翼翼望着秦鸣鹿,后者听得嫣然一笑。
“若是京城那边没动静,那就病着呗!总归今年是没有成亲的好日子的。”秦鸣鹿似笑非笑的望着秦斯风,叫后者听得表情微变,呵呵干笑两声望向秦飞莽。
秦飞莽瞪了秦斯风一眼,那样子似乎在骂,你看老子做什么?这事情老子要是说了有用,还需要你来敲擦边鼓吗?
行,他就多余问!秦斯风白眼一翻,心里打定主意,既然老父亲不开口,那跟老母亲解释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干去吧!呵呵!
不出一天,关于秦鸣鹿带队巡视边境安全,结果却遇到未婚夫被云岚山脉上的劫匪重伤,不得已只得带人寻医问药,最后落脚一偏僻山野村落,以至于封关的时候没能及时赶回,一直到未婚夫能够下地走动才匆匆回返。
如今那未婚夫就住在将军府内将养着,待到养好身子才能商议婚期,届时三书六礼,大约要到来年才能完婚,为此,这段时间永宁城的医馆没少往将军府送药材,各种滋补疗伤的药材,差点没把将军府药房堆满。
“秦鸣鹿!我再说一遍,不要再往我这里送药材了!那药材都快把我埋了你心里没数吗?”一个本来气质彬彬的男子,穿着一身素色长衫怒目圆睁的瞪着秦鸣鹿怒斥。
“怎么会?制成药丸子不就好了?”秦鸣鹿理所当然的望着眼前男子,后者冷笑一声道。
“你怎么不说全都磨成粉呢?外伤止血乃兵家必备啊!”这句话的语气嘲讽拉满,秦鸣鹿却笑着回了句。
“既然方大夫都这么说了,那接下来就有劳了,你也知道南越犯我大夏之心不死,万一哪天真打起来,这些药可是能派上大用场的,再说了,如今连这药材银子都能省下不少,你看看你还缺什么,我让人去给你买。”
秦鸣鹿这财大气粗的样子,把方御柏都给气笑了。
“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不要脸呢?慷他人之慨啊!你就不怕你那未婚夫把你踹了吗?”方御柏没好气的哼了声。
“这不是还没踹么?”秦鸣鹿理所当然的说法,叫方御柏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你且悠着点吧!万一哪天叫人踹了都没地哭去!不是说在禁足吗?你就这么禁的?该不会又叫人代过了吧?”方御柏垂眸继续倒腾手里药材,看似不经意,却叫秦鸣鹿听得一怔。
有些事情不去提,并不意味着什么都没发生,亦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