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叶和小韩在金牙男住处附近询问了一些居民,大家都说不太认识他,更不了解他平时的行踪。负责医院那边的同事也暂时没发现金牙男出现,这下大家又陷入了无尽的等待中。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白叶挂掉李少岩的电话,在小卖部门口等小韩出来。
“拿着。”小韩嘴里叼着一根雪糕从里面出来,伸手将另外一支雪糕递给白叶,望着天空擦了擦汗说道:“太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也该入秋了吧。”
“这可是南方,不是你们北方。”白叶接过雪糕轻笑,“刚刚李队来电话了,说让咱们先在附近观察,不信他不看病还不回家。”
两人坐回车里,小韩边看外面边问:“你之前是怎么忽悠住那群人的,还挺厉害。”
“嗡……”
“嘘……”白叶指指手机让小韩保持安静。
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白叶谨慎的接听并点开免提按下录音,“喂。”
“白警官,你好啊。”犹如机械般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惊得小韩捂住了长大的嘴巴。
白叶倒是没那么紧张,只是有点意外,金先生居然会亲自打电话来,看样子必定是有事,不过这正是个好机会。
“金先生……你亲自打电话给我,想必一定有事吧。”
电话另一端的男人呵呵笑了两声,“你之前的表现令我很失望,连区区一个姜逢时都搞不定,居然还帮助他逃脱。”
“当时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帮他他就会真的开枪,我为了自己的生命别无选择。”白叶快速组织着言语,一字不顿的回答:“后来在树林小庄我原本想通知你,可我发现我连联系你的方式都没有,加上我的上司又来了,所以我别无选择。”
金先生勾起唇角,道:“好,那为了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明晚8点来奥秘路的9号仓库。”
“好。”
挂掉电话,小韩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你真的要去?”
“当然要去。”白叶放下手机,缓缓道:“我倒要看看,这个金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又睡了很久,久栖才勉强从梦中醒来。
她又做梦了,梦到了那场车祸。
自从被抓去实验,她就总会梦到自己的父母,梦到他们……躺在血泊里挣扎着的侧脸,还有在她耳边重复了无数次的求救和呐喊声。
门被推开,一个女佣人端着餐盘走进来,她礼貌的说道:“林小姐,该吃晚饭了。”
“好的,谢谢你。”久栖用胳膊撑起身体,半坐在床头。
“外面那位很帅的先生说您行动不便,要我喂您吃饭。”她把餐盘放到床头柜上,拿起餐具准备喂久栖。
这样周到的服务让久栖觉得有点不舒服,她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吃的,你不用喂我。”
女佣人盛了一碗汤,拿起汤匙直送到久栖嘴边,“这也是我们少爷吩咐的,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要被扣工资了。”
看着女佣人为难的表情,久栖只好尴尬一笑,点头道:“那我还是听你的吧……谢谢啊。”
吃完晚饭久栖觉得无事可做,便用手边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她调到新闻频道,里面正在播放一则关于连环失踪案的内容。
“关于从三月开始发生的连环失踪案,案情可谓是扑朔迷离。在八月十九日发生的失踪案件已被警方确认为是第六起连环失踪案。今天,第六位失踪者的家属秦女士再次向警方发起了求助,秦女士在警察面前苦苦哀求,并且情绪很激动,状态看上去十分疲惫。”
久栖看到电视里的李少岩正在安慰家属,这样的场面又让她想起了奶奶,她看的有些烦躁,干脆关了电视。
姜逢时就住在久栖隔壁的房间,并且为了久栖的安全着想还特地让齐季安排了两边能互通的电话。
姜逢时也看了新闻,心生疑虑,于是拨通了久栖房间的电话。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把久栖吓了一跳,她呼了口气接起电话,“喂。”
“刚才的新闻你有没有看。”姜逢时简单明了。
久栖:“看了,怎么了?”
“我觉得有些蹊跷。”姜逢时说。
“是哪里不对吗?”
“第六个失踪者其实在八月十号就失踪了,当时金先生抓到人以后让警局的奸细删除了监控,可报案人却一直在说人是八月十九号不见的。”
“她的妻子撒谎了?”久栖问。
“是的,我第一次给你实验的那天,那个男人已经被转移了,所以当中必有问题。”姜逢时将锐利的目光转向远处,“或许,她知道基地的秘密。”
久栖听完他的话感到诧异。
李少岩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热茶递给妇人,“先喝点吧,您缓缓情绪。”
妇人脸上还挂着泪水,她把杯子抢过来,没好气的放桌上一放,清绿的茶水被震得洒了一桌子,“现在人都找不到,我哪还有心情喝茶!我告诉你们,如果找不到我老公,我就赖在你们警察局不走了!”
“秦女士,您冷静一点好吗?这样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李少岩耐心的劝解她,“我们为这个案件费了很大的力气,比您更希望能早点抓到坏人,所以请您务必耐心等待调查结果。”
秦女士对这些官方的说法早已厌烦,“你少来这套,这都多久了,你们警察连点线索搜没找到,还好意思说让我耐心等待,我再也不相信你们的话了!今天就给个准话吧,案件到底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李少岩冷静地观察着秦女士的情绪,她虽然表面上情绪激动,甚至还在哭,可眼神中丝毫没有想念丈夫的迫切,只有冷漠的愤怒。
李少岩道:“这个是保密的,我不方便告诉您。”
“保密保密,我看你们就是没找到证据,所以才一直遮遮掩掩!”说着,秦女士开始抹眼泪,“我可怜的老公啊,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了,那帮人简直太残忍了,居然拿活体做这种不可能的实验……呜呜呜……”
“什么不可能?”见她露出话柄,李少岩立即问。
正在哭的秦女士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眼神下意识闪躲了几下,连忙拿起包准备走,“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们最好快点查清楚,不然我还会来的!”
“我送送您吧。”李少岩站起来和她一起走出去。
回到办公室,李少岩立刻联系小组成员,“密切注视秦娜最近的行踪以及她所接触的所有人,随时向我汇报。”
“难道她知道自己丈夫的下落却在骗所有人?”久栖问姜逢时。
“没错。”
“那太可怕了,她怎么会这样对自己的丈夫……”久栖觉得这件事细思极恐。
沉默了几秒后,姜逢时开口道:“林久栖。”
“嗯?”她被叫的有些发愣。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出解药吗?”姜逢时微低着头,将眼帘垂得很低,仿佛在隐藏自己的情绪。
久栖试探的询问:“为了救你的亲人……?”
“亲人……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姜逢时笑了,不知道是释怀还是冷漠惯了。
姜逢时的声音听上去虽然没什么情绪,但久栖却察觉到了他的声音和之前有细微的差别。
“你……是要给我讲故事吗?”久栖问。
“如果你无聊的话,可以试着听一下。”他蜷缩着坐到床上回答。
“好,那你讲吧,我听着。”久栖把身子靠在背后的枕头上,台灯的光映着她的侧脸。
“从前呢,有幸福的一家三口,他们每天都很开心,儿子听话,夫妻相爱。”姜逢时讲着,嘴角忍不住上扬,“这一年,儿子即将要满十三岁了,他们的小家庭也买了第一辆新车。”
“在生日的前一天,爸爸妈妈准备去医院拿完儿子的检验报告就去订蛋糕,”眼泪开始在姜逢时的眼眶里打转,“可是……他们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从此就再也没有陪儿子过过生日……”
姜逢时连忙擦掉眼角的泪珠。
久栖听的眼中也闪着泪光,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只能静静地等待他的声音。
调整好情绪,姜逢时道:“这个故事,你听完明天就忘了吧。”
“我的父母,也在我十三岁的时候离世了……”久栖自己也很意外能对他说出这些话,“当时我们去游乐园玩,回来的路上就发生了事故,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生命一点一点……在我面前流逝,而我……什么都做不了。”晶莹的泪滴染着灯光从她颊边落下,像一颗透明的碎钻。
“从那时候起,我就不能走路了……我每天都哭,奶奶拿我没办法,她心疼的吃不下睡不着,我还不懂事的跟她闹。”久栖呜咽着擦拭眼泪,“后来……我们搬去了那个院子,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从那场事故中恢复过来,可我还是会经常梦到他们,梦到他们向我求救的样子……”
时间又静止了几秒。
听筒里传来姜逢时的声音:“明天,我也会忘了你的故事……睡吧。”
“晚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