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京城很远,有太多不公的事发生也传不到京都之中,最终受苦的只能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又有谁会替这些平民百姓做主呢?
“刚刚听那人说他来了这里很多次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这人这般执着。”
裴景琛看着那人离开的那个方向,沉声道,“而且他嘴中还说了县官会害死全镇百姓。”
所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呢?
“楚轩,你跟上那人,问清楚其中的情况。”
裴景琛对着身后的侍卫说道,这事情必须得查清楚,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人或许和他们在查的事情有关,而且就算没关,问清楚也能解决另一件危害百姓的事。
“是。”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充斥的各式各样的黑暗,他所愿天下太平实在是太过困难。
看到突然陷入沉默中的裴景琛,墨九君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她不自觉用力握紧他的手。
“王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相信我们会做到的。”
一声简单的话语却足以温暖他整颗冰凉的心,裴景琛看着他的妻子,心里喟叹一句,一股暖流划过,慢慢的涌去胸膛。
两人经此之事后并没有再去官府碰壁的打算,而是回到了客栈等楚轩的消息。
至于这个县令,暂时就先让他过一段逍遥日子吧,等事情查明,他自然会获得应有的惩罚的。
过了几刻钟的时间,楚轩便回到了客栈禀报。
“王爷,那人告诉我说他发现了水坝的问题,并且将其多次同县令反映却一直没有得到任何回馈。”
“什么?他知道水坝的事?”
墨九君惊讶道,旋即看向裴景琛,见后者并不意外,就明白他应该是事前猜到了一些。
“恩,你明日把那人带过来这边,本王要知道更为具体的事情要问他。”
裴景琛点头道,果然这两件事是相关的。
水坝出了问题,县官竟然不及时禀报朝廷,反而一而再而三推脱,这样的行为是真的不把朝廷法条当一回事了。
裴景琛眼里不经闪过一丝厉色,这样的人也不配在其位了。
翌日,楚轩将人带了过来。
那人名叫赵力,是镇子里一名木匠,平日里任何和体力相关的活他都会接,当初建水坝也有参与。
当看见墨九君和裴景琛时,赵力明显有些紧张,他看得出这两名衣着金贵的人应该是有身份的人,就是不知道找他有什么事。
“你无须紧张,这次找你过来只是想问清水坝一事。”
裴景琛说道,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水坝?”
赵力有些惊讶,目光惶恐的打量了裴景琛的装扮,“两位贵人也知道水坝的事?”
“我们昨天已经去看过了,那水坝下边缘似乎有些受力不住,可能会有点扛不住近几日的倾盆大雨。”
墨九君在一旁补充道,这也是她目前所知道的所有细节,自然也没打算隐瞒。
“是……是这样,水坝这是要塌啊,到时候全镇百姓都跑不了了。”
赵力面露惊恐道,“两位贵人,求你们救救我们吧。”
他知道面前这两个人肯定身份不低,他并不想死,更不想让住了这么久的家园就这样毁掉,所以才会一直要见县官,不过一次都没有见到,每次还要受尽委屈。
“你放心,我们不会看着大坝塌掉的,但是现在你必须告诉我们更多的事。”
“我明白,我明白。”
赵力擦了擦流的眼泪,然后说道:“这大坝其实在建造的时候就有问题了,就是大人你们看的那处,它本就没有别的地方牢靠。”
“为什么?朝廷下发的公银都是经过审批的,应该不会少,这些银子修筑坚固的也应该绰绰有余才对。”
“这都得怪那个贪官,他非得说朝廷只下来那些物料,其实分明就是他贪了。”
赵力愤愤道,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可是当时水坝快要建成了,大家也要靠这生活,就选了些比较差的材料勉强建起了,可谁曾想这些日子那雨是越下越大,根本不停。”
“我去找过那贪官很多次都被赶了出来,他说我如果再赶去就以扰乱治安的罪名将我收入牢狱。”
赵力将这些日子受到的不公都说了出来,只希望能让得眼前的人明白他们镇上的疾苦。
听完赵力的讲述,墨九君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名县官抓住丢到大坝里去,让他好好感受一下水坝倒塌的可怕。
裴景琛看着她生气的模样,有些无奈的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忍耐。
“赵力,既然你是大坝的建造者之一,那么你对它的熟悉程度肯定比我们深,你带我们再去那边,看看那处大坝还有哪里有问题。”
“是。”
赵力明白眼前的两个人是打算管这件事了,心里也是异常激动,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只要他们出马,这件事情肯定会解决掉。
非但如此,镇中那名贪官的所作所为说不定也会受到惩罚。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特别的积极主动,生怕因为丝毫怠慢让得他们不想管这件事。
这一次,裴景琛带上了一部分自己的亲兵一起过去。
当赵力看到那一队训练有素的人,他越发相信眼前这两人绝对是有身份的人,态度也越发恭敬。
一伙人冒着雨再次到了几里外的水坝处。
乍一眼看着眼前这庞然大物,每个人的眼里或多或少出现了震撼。
平日里风平浪静时,这大坝就是一个死物,没人会觉得它有什么,但是大雨将它唤醒,狂风更带出了它的情绪,似乎下一秒它就要把他们吞噬一般。
“赵力,剩下的交给你了。”
裴景琛看向一旁的男子,后者重重点头。
他们都明白,这并不是假象,若是不加重视,那些他们恐惧的都将变成现实。
赵力对这里很熟悉,在雨中,他也能很快的行走,并且仅仅是几分钟他就到了那处薄弱之地。
借着一些缺口,他慢慢爬上那座坝,最后停留在那个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