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郊区,漫天火光冲天而起,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尸体,浓烈的血腥气和烟味,呛得人难以呼吸……
“阿苒,阿苒…”
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是谁?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心脏剧痛,浑身像被车碾过,疼得厉害。
在这温柔的呼唤声中,一身的伤痛仿佛都被一点点抚平。
“阿苒,阿苒…”
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顾季言。”司苒惊坐而起,发丝被冷汗浸湿贴在脸上,眼里满是惊恐。
她看着镜中一身白纱的自己,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
仿佛刚刚所做的都是一场梦,可胸腔里传来的窒息感和浑身痛感都在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她重生了!
重生在她和苏瑾结婚的那天!
“姐姐,好了吗?我们该去礼堂了,瑾哥哥已经在那里等着你了呢!”
熟悉的声音一下拉回了司苒的思绪,她回头看着同样一身洁白礼服的司倾倾,原本呆滞的眼神,在那一刻清明。
司倾倾,司家二小姐,也是她的继妹,更是最后放火,将她和顾季言烧死在别墅里的人。
看着一脸单纯无害的司倾倾,笑着向她走来时,司苒握紧手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最柔软的肉里,她却只是紧紧盯着司倾倾。
直到掌心传来的痛感让她回过神来。
司苒闭上眼将眼里的惊涛骇浪尽速遮挡,再次睁开时,眼里已是古井无波。
“姐姐是因为今天过后就要和瑾哥哥出双入对,成为苏家少夫人而太激动了吗?连我和你说话,你都不理我了。”
司倾倾一边撒娇的说着,一边拉着司苒就向外走。
丝毫没有察觉到司苒的异常。
只是,她眼底的不甘和幸灾乐祸,被司苒尽数看在眼里。
回想当初被烧死之前,司倾倾给她说的那些话算下来,司倾倾在这时候就已经怀了苏瑾的孩子,而且已经有三个月大了。
那时顾季言拿着他派人调查到司倾倾怀孕的报告来给她时,她却认为那是假的,还将顾季言大骂一顿赶了出去。
再回想一年前司倾倾刚来司家,第一次见到苏瑾时他们两人的反应,不难猜出来那时候的他们就已经背着她偷偷在一起了。
也是那时候的她太傻,太相信他们所说的话,以至于到最后落得个被活活烧死的下场。
对于司倾倾的亲近,司苒却是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回来,温柔道:“苏夫人吗?还真是个人人羡慕的位置!”
看着司倾倾因她的话有一瞬间的愣神时,她笑着推开了教堂的门。
门被推开的瞬间,阳光倾泻而下。
司苒穿着一袭白纱,逆着光犹如神女下凡缓缓走向苏瑾。
原本心底不屑一顾的苏瑾,在司苒推门而入的瞬间,心里似乎有什么地方像被猫轻轻的抓挠了一下,让他心生欢喜。
看着苏瑾脸上那细微的变化,司苒心底一阵冷笑。
原来他和司倾倾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看着却犹如神女般的司苒,就连司仪也愣了几秒后,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后,道:“欢迎大家前来参加苏瑾先生和司苒小姐的新婚。现在我想请问司苒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苏瑾先生为妻,无论平穷富贵,无论生老病死,也依旧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吗?”
听着司仪的话,司苒看着苏瑾笑了起来。
这一笑就像有一只小鹿,突然跳进了苏瑾的心里。
他期待着,同时等待着司苒说她愿意。
司苒冷眼扫过在场所有人,当看到坐在教堂末尾角落里,身穿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一张帅得令人神共愤的脸,此时正紧紧的盯着她。
顾季言!
还能再见到他,真好!
朝着顾季言轻轻挑了挑眉后收回目光。
她的这一举动却让顾季言握紧了手掌,盯着司苒的眼神宛如狼看见猎物般势在必得。
她看向苏瑾,温柔的笑着:“我不愿意嫁给苏瑾,更不愿意做什么苏夫人,这场婚礼不过是个笑话。”
司苒的这番话,让司康林很是愤怒,他起身指着司苒吼道:“司苒,你在发什么疯?结婚当天你给我说你不嫁,你是要把司家的脸丢尽吗?还是说你不把苏家放在眼里!”
看着气急败坏的司康林,司苒只觉得好笑。
当初她是有多蠢才没看出自己的父亲,爱面子胜过爱自己的女儿。
而站在她面前的苏瑾此时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眉头轻皱。
不愿意嫁给他?
不愿意做苏夫人?
她以前不是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让他娶她,还一直缠着他说以后一定会做苏夫人吗?
“阿苒,嫁给我不是你从小到大的愿望吗?现在,你这是怎么了?”
对于苏瑾的疑虑,司苒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冷声道:“苏少爷,这婚我为什么不结别人不明白,你还不清楚吗?你和司倾倾做的那些勾当,别人不知道,你们自己还不知道?”
“身为我的未婚夫却背着我和司倾倾滚在一起,你还有什么脸来质问我怎么了?”
司苒的这番话让本就安静的教堂,在这一刻更是静得吓人。
而原本还因为司建林骂了司苒而暗自高兴的司倾倾,在听到这一番话之后整个人都震惊了。
她腾的一下站起身,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拼命往下掉,委屈道:“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和瑾哥哥就是普通的朋友,怎么可能会像你说的那样不知廉耻。姐姐,你这样说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人,还怎么去学校上学啊!”
司倾倾的这番肺腑之言让在场所有人,都对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一个跟随自己母亲才到司家一年多的女孩,竟然被欺负成这样。
甚至还被诬陷和未来姐夫苟且。
真是个蛇蝎心肠,佛口蛇心的女人!
看着司苒被众矢之的,司倾倾心里暗笑,同时朝着她挑了挑眉。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可你没有证据,更不会有人相信。
角落里面如天神的男人冷眼看着这一切,眼里的阴鸷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