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不在就算了，谢谢……”
不等楚十五说话，顾美便抢过了听筒，“我叫楚十五，千万要叫他回个电话。”
可能是电话那头的食杂店老板答应了，她才开心地挂了电话，还对楚十五说道，“你这是第一次给我三爷爷打电话吧？这么难得的事情，咋能连个回信，是吧？”
楚十五无奈地笑了笑，其实这个电话不通，她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我送你们回去吧，”一直默不作声听两人说话的刘疆提议道。
回去的路上，楚十五发现刘疆好几次偏头过来。
别人看来，他只是看外头的后视镜，可她却很清楚，他欲言又止。
“外公他老人家还好吗？”楚十五先开了口。
“爷爷挺好的，就是挺想你的，”刘疆说道，“你什么时候能抽空去看看他老人家？”
“过了这段时间再说，”楚十五想到养殖紫菜的事情，“村里要开合作社，村长的意思让我多参与。”
“是吗？”刘疆颇感意外，“那和敌敌畏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这人咋这么多问题？”顾美从后面凑了上来，“十五，我们村的事儿不要和他说。”
楚十五知道她开玩笑，于是回答刘疆道，“县里的技术员来考察水域质量时，发现有死鱼，以为是我们水质不好，不适合养紫菜，现在可以明确死鱼是有人蓄意投进去了。”
剩下的事情，刘疆都知道了。
“我看你还是不要这么辛苦的好，收拾一下东西，和我去找爷爷，“刘疆说这话时，还特地瞥了眼反观镜，看到顾美朝他瞪眼，接着就听到她说话了。
“我说同志，你咋回事？破坏我三爷爷和十五的关系，是不是？”顾美气愤难当道，“你咋这么不要脸呢？宁拆一座庙，不慧一桩婚的道理，你懂不懂？”
刘疆专心开车，心思却还放在‘三爷爷’这个专属于顾晨阳的身份上，片刻后便问，“顾晨阳真的是你家三爷爷？”
“如假包换，”顾美翻了个白眼儿，“虽然他是我他奶奶捡来的，但这一辈子都是我们的三爷爷，你想怎么着？”
“那如果十五和顾晨阳结婚，你们就喊十五‘三奶奶’喽？”刘疆的脸色没之前好看。
“不然嘞，总不能在喊名字吗？”
刘疆那神色仿佛已经给了回答。
楚十五见状，不由好奇他为什么追着这个问，不过当着顾美的面，她不好问，便就算了。
到了村口，楚十五想去村委办公室和孙村长说清楚，却被刘疆拉住，“我和你说点事儿。”
“表哥，我有急事要找村长，你要么先去我家等我，”楚十五看天色不早，不在和刘疆解释太多，赶忙去了村委办公室。
听闻楚大宝意外被敌敌畏毒死，孙村长脸色凝重，“没想到老曹诅咒自己的事情灵验了，真是报应啊，做人得良心啊，他们想要害你害我们整个浪头村，没有想到害人害己。”
楚十五早看清楚曹新莲等人冷血无情地一面，“您和县里头说一声，看看明天能否让汪技术员再来一趟。”
孙村长连忙去打电话。
楚十五则去了后背山的山坡，发现之前要准备的木头架子被搁在了一边。
一旦确定要养殖的话，这些加之和塑料绳要马上下水。
她又一家家地跑，将事情的经过解释清楚，这才寥寥几个人过来绑架子。
刘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们刘家唯一一个女孩子不需要这么辛苦为别人谋生计。
“表哥，你先坐，”楚十五只是抬了下头，便让他坐下，然后继续处理关于紫菜养殖合作社的事情。
刘疆坐了半晌她都没动静，仿佛忘记了他这个人，如果一直坐下去，他都快要忘记自己来这边是干什么的。
“你咋还在啊？”顾美一脚迈进便看到刘疆皱着眉头看着楚十五，“十五接下去会很忙，有啥事儿你和我说，我回头帮你传达。”
一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又觉得顾美这姑娘彪悍了些，刘疆什么话都不想说了，“我下次再来。”
“那就不送了，”顾美朝他摆摆手。
刘疆刚要出去，但又不甘心这么走了，便收回了脚，转身对顾美说道，“既然你说十五是你们家的人，那你可得给我照顾好了，我要是下次来看到她瘦了或者有个三长两短的，唯你是问。”
“咋就怪我呢，”顾美不服气，“十五是成年人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刘疆满眼戏谑道，“你说她是你们顾家的人，连我这个表哥都关心一句都不行，她要是有个好歹，我不找你，找谁？”
“不待你这样不讲道理的，”顾美气得跺脚。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楚十五顺手接了起来，“喂，您……是我。”
楚十五没有想到会是顾晨阳，她朝顾美和刘疆看了眼，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电话上头。
“没想到你会打电话给我，”顾晨阳的声音透着喜悦，显然是真没想到，“你找我是……”
楚十五亦是没想到他的声音通过电波居然会这么好听，低沉，醇厚，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
“是这样的，”楚十五又瞟了眼眼前俩人，见他们都看着自己，便用了公事公办的声音说道，“往海里投放死鱼的人找到了，就是楚大河，他儿子因为误喝了敌敌畏，今天抢救无效，死了。”
顾晨阳还以为是什么事情，满心期待却盼来了这种事，他沉默了。
“你……你还在吗？”楚十五好像察觉到他的不快。
“嗯，”里头传来简单的一个字。
“我……那我没事了，”楚十五原本准备好的话，好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没其他的，和我说了吗？”
楚十五悄悄往顾美那边瞄了眼， 压低声音问道，“你那工程还顺利吗？”
听到这个话，顾晨阳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很顺利，你别担心我，倒是你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因为忙合作社的事情太拼了。”
“嗯，我知道了，”楚十五轻声说道，“没事我挂电话了。”
“我可不可以经常给你打电话？”他的声音高冷种透出几分霸道的控制欲，酥软之中又让楚十五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