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社要是顺利的话，你每天应该都会在办公室里，接我电话很方便，”顾晨阳的声音有些气音。
这让楚十五感觉他好像就在自己颈边说话，仿佛那气息都在耳边缠绕。
“不……不能吧，你这不是还有工程要监督，经常打电话，怎么是好？”楚十五怕刘疆看出她的赧然，更加压低了声音。
顾晨阳以为她不好意思，又道，“我保证不会耽误工程，要么这样，隔天打一个。”
“还是……还是算了，”楚十五的心跳得飞快，“一个星期打一个就好，你专心做事，顺利完成工程。”
“那……”顾晨阳犹豫着，但是气息里显然透着兴奋，“我听你的，不过你要是有事情，可以随时再打这个电话找我，要是我不在，晚上也会回给你的。”
楚十五‘嗯’了一声，“我挂了。”
她挂了电话，发现刘疆和顾美都奇怪地看着她。
“我脸上有花？”她抹了把脸，发现脸颊滚烫。
“我三爷爷的电话？”顾美问道。
楚十五点了点头，绯红的脸颊看着就像是个听了情话的小姑娘。
“十五，我可以和你聊几句吗？”刘疆微蹙着门头，很是担忧的样子。
“行，”楚十五刚才写计划书，脖子沉不得行，她揉了揉脖颈，示意他坐。
刘疆却因为顾美三番两次的挑衅而选择去外头说话，“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就好。”
“你问。”
“你和顾晨阳订婚，是迫不得已还是和她真心相爱？”他来了几次，都没看出两人有多相爱的模样。
楚十五没办法回答，订婚这事儿是顾晨阳的挡箭牌，也是让顾太婆安享晚年的承诺。
“其实我能理解你，”刘疆说道，“姑姑和姑父没了，你如果不找个人依靠的话，怕是被人欺负死。”
楚十五勉强扯了个笑容出来，让他觉得这样的猜测是对的。
“你们俩订婚，当初给了多少的彩礼还有其他置办的？我看到你家有电视机和收音机……”
“那是我爹生前买的，我没要他的彩礼，就是置办了些日常家用的东西。”
刘疆了然，好似松了口气一般，“我就说么，这一趟也是白跑，就算拿了彩礼都花掉了也是，多少我们都还得起的。”
什么意思？
还得起？
刘疆过来是打算帮她还彩礼的？
这不是莫名其妙么。
“表哥……”
“时间不早了， ”刘疆看了眼手表，“我还得赶回去陪爷爷吃晚饭，先走了，有事情记得要联系我，我们是一家人，不要太客气。”
楚十五目送他离开。
办公室里的电话又响了。
她看到顾美接起来便不着急进去，又看到她看向自己，以为是找她的，便回了办公室。
“找我的？”
顾美连忙把听筒递了过来，“三爷爷。”
楚十五接起来一听，发现里面已经挂掉了。
“挂啦？”顾美一脸奇怪，“三爷爷不是问办公室里有哪些人么，我老实回答了呀，他咋就突然挂电话了？”
“你告诉他我表哥在这儿？”楚十五顿脑海里顿时响起两人水火不容的景象。
“可不，”顾美说道，“我告诉三爷爷这个刘疆心思可坏了。”
“顾美，你……”楚十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让顾陈阳安心在县城做事情，她倒好了，说什么不好，居然提了刘疆！
“我咋啦？”顾美很委屈，“是三爷爷问我的么，我以为他要陈飞叔和村长爷爷有事情。”
难道是顾晨阳故意问顾美的？
他莫非是发现她刚才压低声音说话的原因？
楚十五一个头两个大，顾晨阳不至于这么神通广大，连这个都能怀疑一下。
“算了，算了，”楚十五想了下，还是作罢了，用村里的电话打私人电话也不便宜，她不至于把钱浪费在这上头。
等下回，顾晨阳打电话回来再说。
天黑后，孙村长着急家庭代表来办公室开会，说了合作社的事情。
因为前面这么一闹，很多人心灰意冷，所以晚上开会又像是动员大会。
“十五，”林彩悄悄把楚十五叫出办公室，说道，“听说你奶奶被关起来了？”
楚十五点头。
“也好，过几天安生日子，”林彩安慰道，“不过等她出来，你可得担心着点，可能啥事儿都做得出来。”
“谢谢婶子提醒，您要不要进去听听合作社的事情……”
林彩摆了摆手，要回家，她刚转身就看到迎面而来的顾晨阳，“哟，阿阳，你回来了？”
怎么又回来了？
楚十五脑仁抽疼，万一太婆知道了，又得担心工程的事情。
“怎么，看到我不高兴？”顾晨阳一听说刘疆在，便直接‘杀’了回来。
先去了十五家，不见刘疆，便安心不少。
“太婆看到了会担心你的，你这回来的也太勤快了。”
“有什么问题？妈要真问起来 ，我就说想媳妇儿了还不行吗？”
“谁是你媳妇儿？”楚十五推了他一把，往家里走去。
她以为他会先去和太婆打招呼，谁想到直接跟到了她家里。
“你说得对，我妈可能真的会担心我工作上的事情，所以我还是不回去了，晚上住这儿，明早就回县城，”顾晨阳说完，自顾着去厨房烧水，然后洗漱。
他真当县城是大荆镇这么近啊，开车也要好些时间的。
“我和你认真的，”楚十五靠着门框，看着他刷牙，“这大老远的，你赶回来干啥，明天又要赶回去？”
“刘疆找你啥事儿？”顾晨阳漱口后突然问道。
回来的时候，他就想了很多，不懂就得问，不能不明不白的，尤其是那个刘疆，看上去年龄比他小，可深思深得很。
“表哥？”楚十五没想到他会问这问题。
白天刘疆问的问题便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里。
“不能告诉我么？”顾晨阳侧首看上来。
“不是，”不说只是因为楚十五自己都不知道刘疆到底是什么意思，“表哥只问了我们订婚时彩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