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苏没再说话，继续盯着电脑工作。
棠欢躺回床上，不知不觉中眼皮越来越沉，渐渐睡了过去。
月明星稀，周围陷入一片安静里。
裴宴苏忙完，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目光缓缓转向病床上的女人。
他望着她许久。
将意识到她溺水那一刻出现的无法控制的恐慌，归为只是不想让她真的出事而已。
就跟上次她遇到车祸时一样。
都不在他的计划和掌控之内，所以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他对棠欢，从来没有什么额外的感情可言。
——
第二天，裴宴苏带着棠欢去做了全面的检查，确定没问题后，两个人离开了医院。
车上，棠欢点开半个小时前容垣发来的问候短信。
告诉他自己身体无碍的同时，感谢了他的救命之恩。
如果昨晚不是他及时赶到，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那端很快有了回复：【小棠妹妹，你不用有什么压力，就算是一个陌生人溺水了，我也会去救的。不过如果真的要谢我，这周有空来帮我一个忙好吗？】
招标会结束之后，秘书室会稍微清闲下来一些。
周末应该不用加班。
她想了想，答应下来：【好。】
收起手机，她看向窗外，发现不是去裴氏的路。
裴宴苏似有所觉，开口道：“先送你回家，我再去公司。”
早高峰路上有些堵。
平常半个小时就能到，今天开了四十多分钟。
到了别墅门口，裴宴苏帮她解开安全带，将药递给她，“我让张姨炖了驱寒的汤，你一会儿记得喝。”
“哦。”
棠欢下了车。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落水的缘故，这会儿太阳不大，竟真觉得有些冷了。
她搓了搓手臂，往家里走去。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传来煮东西的声音。
“张姨？”
棠欢将包包挂在墙上，回头喊了一声。
没有人应。
生怕发生什么意外，她快步往厨房走去。
只见张姨愣愣站在燃气灶前，砂锅里炖着汤，扑哧扑哧冒出的气将锅盖顶的直响。
她却仿佛没听到一样。
就在这空档里，锅里慢慢溢出了汤，流向蓝色的灶火……
“张姨！”
棠欢连忙拉了她一把，伸手将燃气灶给关了。
张姨这才回过神来，看到灶台上的汤，吓了一大跳，着急忙慌地就要去端锅，下一秒被烫的缩回了手。
还差点把锅给弄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六神无主，顾不上被烫红的手，赶紧去拿隔热手套。
棠欢裹着布将砂锅盖子打开，见她状态不太对，拉住她，“没事了，你先冷静一下。”
张姨无措地捏着手指站在原地，眼眶微红，不知是被急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棠欢拿起抹布，想要清理下台面，忽然被人抓住手腕。
“棠小姐，那个，我……”
她转过头，对上张姨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么了？”
“没、没事，没什么。”
张姨似乎是将话吞了回去，接过她手里的抹布，讪讪笑了笑，“还是我来吧。”
棠欢没多勉强。
不一会儿，张姨端着碗煮好的汤出来，放在餐桌上。
她不好意思地用围裙擦了擦手，解释道：“最近家里头发生了点事，昨晚也睡的不太好，所以刚刚才会、才会……对不起啊，棠小姐，让你担惊受怕了。”
暖汤入喉，胃也跟着暖和起来，整个人舒服不少。
“这样啊。”
棠欢想了想，“这段时间我也不太忙，要不要先给你放几天假？”
“不用不用！”
张姨回答的很快，连连摆手，“不是什么大事，不用休假的！棠小姐你放心，之后我会多注意！”
这样的反应让棠欢有些疑惑。
但转念想到张姨在这里工作了快三年，一直勤勤恳恳，应该不会有什么瞒着她。
或许只是家里的一些小事。
她舀起一勺汤，不再多想。
裴宴苏给棠欢多放了一天的假。
等她回裴氏上班时，秘书室几人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棠欢刚到座位，就被眼前一亮的程七七抓住了胳膊，“欢欢姐，你请假的这两天啊，发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