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欢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想要再多问两句,熟料她立马找了个理由挂断了电话。
“导师喊我呢,欢欢,你别想太多,我先撤了,有空再联系!”
“嘟嘟嘟——”
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棠欢愣了愣,下一秒听到卫生间传来动静。
男人裹着浴巾从里面走出来。
望着那张冷毅的脸庞,棠欢不自觉想到昨晚喝醉时的场景,她好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裴宴苏瞥了她一眼,套上白色衬衫和西裤,淡淡道:“想知道昨晚怎么了,可以直接问我。”
棠欢还以为他已经去上班了。
她抿了抿唇,昂起头,“问你,你就会告诉我吗?”
裴宴苏系好衬衫的纽扣,背对着她,意味不明道:“过来。”
棠欢慢吞吞地爬起来,刚到他面前,一条纯黑的领带就被塞进她的手里。
他慢条斯理地说:“先帮我打领带。”
这种事棠欢做过很多次,十分得心应手。
她掂起脚尖,耐心细致地为他系好领带,正准备收回手,突然被他握住。
裴宴苏垂眸看她,深邃的眼底是看不透的一片黑。
“昨天晚上,你说,”他故意顿了顿,拉进和她的距离,“你喜欢我。”
“不可能!”
棠欢吓了一跳,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否认。
她掩下惊涛骇浪,抬眸看了看男人,试图分辨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裴宴苏一贯喜怒不形于色,他微挑眉梢,神色浅淡道:“你就这么肯定?”
棠欢心尖狂跳,面上却不露分毫。
模糊的印象中,她确实说到了‘喜欢’两个字,但到底是不是告白,她不敢肯定,更不敢相信。
她斟酌着言辞,缓缓开口:“裴总不是知道吗,我一直有喜欢的人。如果昨晚说了什么,想必应该是认错人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从她嘴里听到这些话,裴宴苏还是沉下了脸。
果然是认错了人。
她不喜欢他。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情绪莫名染上了几分烦躁。
“这样最好。”他冷漠地松开她的手,走出了卧室。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棠欢深深喘着长气。
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那个她严防死守的秘密,全然没有了见光的意义。
就让他这么误会下去,也省了不少麻烦。
吃过早餐后,棠欢照例和裴宴苏分开去上班。
进了公司,她看到一个穿着条纹衬衫的陌生中年男人站在大厅骂骂咧咧的。
按理说,裴氏保安制度森严,应该不会随便让无关人员进来才对。
走在前面的两个同事小声议论道:“听说这人是城北那块地的拆迁户,前期沟通的时候,其他人都签约完陆续搬走了,就他们家,嫌给的钱不够,故意让他妈搬回老房子住着当钉子户,结果前阵子他那七十多岁的老母亲突然心梗了,爬到家门口也找不到人求救,后来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还没到医院就死了。这段时间他来了好几次,闹着说要让咱们裴总赔一大笔钱。”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为了钱能让自己年纪这么大的母亲住这么荒凉的地方,现在哪来的脸要赔偿?”
“嘘,小声点,要是被他听到,指不定该缠上你了,这种人咱们不好惹的……”
城北那块地本就复杂,真要开发遇到的难题不算小。
这种事,裴氏应该有应急方案的才对。
棠欢朝那边看了一眼,正好那名中年男人也朝这边看过来。
双方对视,她隐约感觉到他浑浊的双眼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