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那抹残念驱使着她想要去做最后的挣扎和确认。
“不好意思，这边需要请示一下，之后再给您回复。”
棠欢表示理解：“好的，谢谢。辛苦你们了。”
挂断电话，她站在窗边，看到楼下背着双肩包的乔映扬起青春的笑脸，冲她招了招手。
除了乔映外，还有裴母来接她出院。
坐在车上，裴母脸色不大好看，一个劲儿解释：“这段时间宴苏在忙城北那块地的事，后续可能要安排招标，才没空来医院的。他今天早晨还给我打电话，让我一定亲自来接你回家。”
棠欢没去深究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应该说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她善解人意地笑了下：“这件事我之前听说过，忙是正常的。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
裴母眉心一跳，紧紧握着她的手。
从前的棠欢也是这样的反应，但不知道为何，今天的她看起来总有哪些说不出来的地方变了。
乔映坐在副驾驶上。
她虽然不喜欢裴宴苏，但对偶有接触的裴母还是很尊敬的。
一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路上哄的裴母开怀不已，顿时将这异样的感觉抛之脑后。
安顿好棠欢的起居后，乔映先回了学校。
裴母三令五申地将注意事项告诉保姆，见其他没什么事了，也准备离开。
走之前，她看着棠欢的眼神欲言又止，有几分复杂。
棠欢知道她想说什么，反握住她的手，浅浅笑了笑：“妈，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不过我和宴苏还年轻，您别太担心。”
听到这话，裴母双眼微微泛起红色，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道：“是我们裴家对不住你。欢欢，无论怎么样，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好好的就行。”
住院这段时间，唯二的温暖全部来自于裴母和乔映。
棠欢感动地点点头。
不管怎么说，裴母对她的好不是假的。
在事情彻底解决清楚之前，她不会擅自撕毁协议告诉裴母真相让她伤心。
下午，棠欢就接到了警局那边的反馈，说是可以探视。
她立马去准备各项相关的手续材料。
正式前往监狱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这期间，她没在家里碰见过裴宴苏。
不知道他是根本没回来，还是有意避开和她见面。
这样也好。
看不到他，她便没这么容易想起失去的那个孩子……
到了监狱，狱警带着她来到探视的房间。
玻璃的另一边已经坐了一个短发女人，五官平平，肌肤因为被羁押而失去光泽，黯淡发黄。
样貌有几分眼熟。
棠欢坐在她对面，拿起听筒，望着对方嘴角扬起的讽刺的笑，忽然想起来：“令小梅？”
女人愣了愣，不过没多久的功夫，诧异地挑起眉梢，“你倒是比裴宴苏好点，竟然还认得出我。”
对于高中的同学，棠欢其实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之所以会记得她，是因为她也曾是裴宴苏众多爱慕者中的一个，甚至表现大胆。
没想到物是人非，多年以后再见，竟然是加害者和被害人的身份。
有了这层关系，愿意为裴宴苏充当替罪羔羊，似乎也合情合理。
对于一个伤害她孩子的帮凶，棠欢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
“我不是来跟你叙旧的。”
她冷硬地开口，“你为什么要帮裴宴苏？”
听到这话，令小梅眼底的惊诧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浓重。
帮？
为什么她会说自己是在帮裴宴苏？
棠欢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直觉不太对劲，皱眉道：“你好像很意外样子？”
“意外，当然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