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是一如平常的淡然,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
棠欢想过很多种方式,临到了,还是抿了下唇,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那副耳坠,我找到了。”
闻言,裴宴苏的双眸暗了暗,将杂志阖上,掀起眼皮,等着她的下文。
“在林微禾那里,她说,是你送给她的。”
男人懒懒往后靠了靠,回答的很轻很慢:“是吗,我忘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副半点不放在心上的模样,让棠欢的心不停跌落到最底层。
不过是两三天前发生的事,哪可能这么快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拼命压抑住胸腔涌动的疼痛,艰难地扯起嘴角,眼底盛满自嘲:“裴总看我这么着急找的这么认真却一无所获的样子,很有趣是吗?”
明明他都知道的,却绝口不提那副耳坠被他送了人。
她到底是有不重要,才会让他花这种心思来戏耍?
这样直白的语气让裴宴苏听的有些不大舒服,他微微拧起眉梢,“我没这么想。”
棠欢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将眼中的酸涩忍耐回去,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个点,好一会儿,垂下脑袋,声音沙哑地说:“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能不能,帮我把耳坠从她那里要回来?”
她对那副耳坠有多重视,裴宴苏是看在眼里的。
正是因为如此,更让他感到不快。
“一个耳坠而已。”
他站起身,将放在桌上的首饰盒打开,“刚好姚老给了我一副设计好的新品,当作是给你的补偿好了。”
里面是一对精致小巧的耳坠,设计精美,做工细腻。
要知道,姚老已经处于半退隐的状态,她的设计品现在是有市无价,比容垣不知道在哪里买的耳坠贵重多了。
裴宴苏以为棠欢起码是会有些动容的。
然而,她看也没看一眼,只望着他,固执又认真:“裴总,我不要别的,就要那副珍珠耳坠。”
她逐渐放低姿态,比起刚刚,语气甚至多了丝恳求:“你帮我要回来吧,行不行?”
她越是如此,越能让裴宴苏感觉到容垣对她的重要程度。
“堂堂棠家大小姐,竟然也学会低头了?”
在他身边这三年,她虽然乖巧听话,却仍有自己的傲骨,险少会求他什么事。
眼下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礼物,就能让她做出这样的让步。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眸中好似凝上了一层冰,从眼角延至眉梢,一寸寸,愈发森冷。
棠欢怎么可能听不出这话里的嘲弄,按捺下情绪,“其他的首饰你要送给她都没关系,可是那幅耳坠不行,它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她挣扎着解释:“你知不知道它是谁送我的?是……”
“我当然知道。”
裴宴苏冷硬地开了口,半点也不想从她嘴里听到容垣这个名字。
而她所说的其他首饰……他记得那天林微禾只讨要了耳坠。
不过也不重要了。
棠欢愣了愣。
也是,他要知道的事,一向有办法能知道。
“既然你都清楚,让林微禾把它还给我好不好?”她动了动唇,缓缓低下头,“求你……”
裴宴苏的脸色沉了沉。
女人这样低声下气的态度让他无名的窝火。
他不由分说抬起她的下巴,冷硬道:“他就这么值得?”